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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便仓皇逃离了上将军府。
他从前没有经历过离别,还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
数日后,裕国公领上将军职,率军出征。
随行的人中,除了左将军华苍,还有一名少微熟识之人。
少微听见沈初在一旁嘀咕:“好好的司天监不肯待,去做什么参军。”
“人各有志。”少微说,“赵梓年轻气盛,你怎知他是想侍天祭礼,还是想征战沙场。何况峥林是他故乡,如何能置之不理。无论在哪任职,只要有报国之心,都是大好儿郎。”
“好吧,随他去吧。”沈初摆好了琴,哂笑道,“给大好儿郎们饯行。”
少微终是按捺不住,步下高台,走到华苍所在之处。
他一眼看到华苍腰上坠着的题牌。
把那题牌拿起来掂了掂,少微道:“这勾股弦符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护身符,好了。等你凯旋归来,我的羽林军还要交给你管呢。”
华苍沉声道:“好好做你的太子,我会守住你的边疆。”
少微得此一诺,却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看着他翻身上马,日光将那人的身影投在他的近前。
好像他一伸手就能牵住。
身后琴音铮然,那一首入阵曲扬扬洒洒,直把他们送出城外。
年少风云多气节
横剑跃马
笑指冠盖
驰骋边塞不言家
江河倾世下
抽刀断山塔
步青霄拟把蟾宫掣
一代豪侠……
北峪关已破,裕国公邵轩火速赶往尧州增援,而华苍被派往冕州,驻守峙林城。跟着他的这支军队中,有一部分是他羽林军的部下,算得上他的亲兵。
星夜兼程,华苍于清晨抵达,黑云低低地压在峙林城楼上,平添了几许森冷之气。他翻身下马,与迎上前来的将领做了交接。
他说:“廖束锋,你居然还活着。”
廖束锋说:“狗日的,你居然这么快就爬我头上来了。”
华苍拍了拍他的肩:“想吃军棍吗?”
慑于淫威,廖束锋不得不低头:“华将军,请。”
自秣京一别,两人有一年多没见过了。上回廖束锋想劝说华苍来护国军,华苍不愿,这回战场重逢,竟是恍如隔世了。
廖束锋领着华苍进城驻军,与城外的断壁残垣相比,城内要好上许多,只是同样凄清沉寂,百姓能逃的都逃去了其他州郡,此时的峙林城已成为半座空城。
廖束锋见他四下查看,道:“你是第一次来边疆战场吧。”
华苍瞟了他一眼:“怎么?”
“你家那位太子殿下也真舍得让你来。”
“他不舍得,但他还是让我来了。”
“……”好好好,你们厉害。
“你到底想说什么?”华苍不耐道。
“我想说,看样子陛下真的很欣赏你,太子殿下也让你走了捷径,但是……”廖束锋遥遥指着城上城下的护国军,“他们不会服你。就算你姓华,他们也不会服你。”
“我知道,他们只服能带他们打胜仗的人。”
“那你能吗?”
华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路走来,他发现全城的将士都疲惫不堪,个个神萎靡,别说巡视值守,连走路都没有力气。
他问廖束锋:“他们怎么回事?几天没休息过了?”
提到这个廖束锋就一肚子火:“还不都是革朗人搞的鬼,将士们连着十来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不管白天黑夜,他们随时跑来擂鼓宣战,可等我们出去迎战的时候,他们又突然退了个干干净净,真正打起来的没几场。”
华苍皱眉:“我们就这样跟他们干耗?”
廖束锋道:“不然还能怎么办?谁知道他们哪次是虚张声势,哪次是真要攻城?再说了,敌人跑到我们眼皮子底下叫嚣,我们能不管?护国军可不是缩头乌龟!”
“这不是缩头乌龟的事,这是我们明摆着被耍了!”华苍冷声道,“将士们吃不好睡不好,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我们就能打胜仗了?他们显然是在消磨我们的战力,等把我们磨得半死不活了,峙林城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你当我不知这个道理吗?可我们能不理会吗?难道睡在炕上等他们打进城来吗!”廖束锋缓了口气,“不过你们来的还算及时,革朗那边怕是也没想到,他们这么耗,没把我们彻底耗疲了,倒是先把增援耗来了。”
华苍想了想说:“不用惧他们,重新安排轮岗值守,先让将士们好生休息,革朗再来搦战,我去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少微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第28章破鼓箭
长庆殿内,皇帝与几位大臣商讨政事,少微一直在旁听着。流民逃难、疫病蔓延、渠凉密函、南方水患……这一件件事都亟待解决,等到说完,已经月上中天。
少微见他父皇面露疲色,关切道:“父皇要仔细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
皇帝蹙眉叹息:“老了,身子骨越发熬不住了。”
少微卖了个乖,挤眉弄眼地说:“哪儿的话,父皇分明还健朗得很,要不儿臣怎会又要多个弟弟妹妹了呢?”
皇帝忍俊不禁:“哪儿听来的?”
“桃夭从别的宫里打听来的。”少微笑嘻嘻道,“父皇您看,最近也不都是麻烦事,也有这样的喜事对吧?弥夫人好福气,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父皇龙虎猛……”
“行了行了。”皇帝实在听不下去,哭笑不得地打发他走,“你有这份闲心,不如去帮朕整理军务,尤其是前线战报,你要多留意些。”
“是,儿臣遵旨。”
送走父皇,少微很是听话地走向通政司,前线送来的战报、各级官员上奏的折子都会先送到那里,近来他最常待的也是那个地方。
卷耳在前头提着宫灯,卫率在后头紧紧跟着,可少微心里还是不踏实。
手腕上空荡荡的。
习惯使然,每当看不清路的时候,少微就会晃晃手腕,然而以往那个温和而有力的回应并没有出现。
没有那根衣带,也没有那个人。
少微有些沮丧。
在那个人来到自己身边之前,日子是怎么过的呢?
怎么会这般难捱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少微一时出神,脚下一个趔趄,竟然被石阶绊倒了。
卷耳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扶他,卫率也慌忙上前询问要不要叫太医。好在少微并无大碍,只是膝盖有些钝痛。
他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甩开卷耳和卫率的搀扶,少微怒道:“都别跟着我了!要你们有何用!”
自己抢过宫灯,少微气冲冲地朝前走,结果宫灯的杆子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