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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着,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慢慢把毒汁从心里一点一点吐出来。
“老板、经理、甚至有些资历老的,也会玩你。但基本不给钱,很烦。”
最后一句话总结: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要呆在这里,只能如此。”
小白说完后一阵轻松,好像心底里那些足以压垮他的东西,在这倾诉中,一点点吐走了。然而对面的那位戴着围巾的年轻哥哥,却迟迟没有反应。
第29章遇险
其实是陶清风一开始没听懂什么叫“鸭子”,但是从后面的语境里,推测出来,这和古代的“兔儿相公”是一个意思。
良久后,小白才听到一声叹息。
“读书吧。”
小白没反应过来。
陶清风又重复了一遍:“回去,继续读书吧。”
小白在褪|去了那层紧张担忧后,既然已经在陶清风面前说了这么隐秘的苦事,以更不在乎的姿态说道:“读书干什么?有钱吗?这里还有我喜欢的钢琴,我听说以后……”
他涨红了脸,鼓起勇气,把平时从来不敢对别人说的念头,也一并倒了出来,“听他们说,要是驻场能表现好,就有机会被推荐去娱乐公司。以前别的酒吧的老板,就变成了娱乐公司的经理,他手下的艺人就是很早跟着他的那批酒吧歌手……人家都当大明星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那被憧憬光芒填满的眼神是如此热切与期待,在这样的年龄说大也不大,但也决不能算是孩子还处在梦想滋润中的年龄,哪怕吃很多苦头,依然觉得渡过迷津就能到达天堂。
末了小白又打量着陶清风,看他包裹得不露脸,升出一个怀疑:“你不会是……什么警察叔叔便衣之类的吧,我,我自愿的,没犯法,男的这个,不犯法的,他们告诉我的。你也别想着改造教育,说‘有人资助你读书’之类的话。我才没学习的天赋。”
而且小白已经十六岁了,他属于未成年工,是民事行为人,并不犯法。十六岁以下的童工才是犯法的。
陶清风淡道:“教之而不受,虽强告而无益。譬之以石投水,必不纳也。※”
如果教了却不愿意接受。就算强行告解,也对他没有用。就好比石头投入水中,最终只能沉下去。
小白没听懂,愣道:“你说什么?”
陶清风说:“我的意思是,我并不会想扭转你的想法。”陶清风在黑暗中,看不见对面少年的脸,想象着穿过悠悠的时空,曾经的陶清坐在对面,是否有人给他说过这番话?哪怕有,当时的他,听进去了吗?记住了吗?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如果有一天,你的心找不到路了,想不开了,就读书吧。如果你不知道读什么书,就先从圣人的书开始读,那里面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说罢,陶清风站起身预备离开,他觉得,已经大致明白了从前陶清的想法有那么一个阶段,和此刻的小白差不多。但是陶清后来跌落的阶段,小白还没有体会,或许正是小白的明天。
小白这种年龄,最讨厌陶清风刚才那番老气横秋的说教口吻,还叫他读什么圣人之书,一瞬间又觉得陶清风像是以前初中的教导主任那类人,不由得哼声道:“你们懂什么。”这个“们”字还包括了他的父母,虽然对儿子挣了钱感到开心,但总觉得儿子工作哪里不对劲,还劝过他回乡下种地,被小白嘲笑着拒绝了。
陶清风默默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要懂得对方,其实很简单。但小白真正需求的,是认可。陶清风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抛出两句读书无用论,再附和一番星光大道的事业前景,定能被小白引为知己但他不能那样做。想到从前的陶清,比小白还小的年龄,是不是被有那样一群或真或假,有心无心,把他引上歧路的朋友们所包围,说着他爱听的话,每天好像都过得很快乐。实则却不得不受罪。
到头来,陶清最想做的只有:躺在海边,咂根烟。
陶清风转身走了,不去看卡座上小白一副隐隐带着胜利的脸色。小白在那满足感中,却又藏不住困惑,觉得自己的心中的确泛起了一点投入一颗种子的涟漪。这其中的虚实,未来也悉数应验了。
且说陶清风穿过吧台走出酒吧大门,并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个高大男子已经跟了上来。虽然陶清风装束严密,但架不住那人从他家门口一直跟踪他,对他的衣着记得很牢固。陶清风再次出现时,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陶清风刚走出酒吧门口,就驶过来一辆出租车,他也没多想就钻进车中,嘱咐司机送回小公寓。可是开到半路陶清风却觉得不太对,他虽然不认路,但是每次坐出租车都很认真地在记外面的景,这和他来的时候不是一条路。
陶清风问司机是怎么回事,司机说:“那边堵,我们走一条新路。”陶清风便没有说什么了。他掏出手机,继续给严澹回短信。他写短信都是手写读取,虽然他现在已经努力背了26个字母,但还没完全学会拼音。
陶清风看着短信的历史列表,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次给手机解锁,第一次学会查看短信历史列表后,发现除了通知类的短信,信箱里空荡荡的,可能都被从前的陶清删掉了。如今陶清风和严澹的短信数量已经一骑绝尘,是除了通知类短信之外最多的。几天下来,已经有几十条了。
开始的第一天,还只是互相很客气地问了几个学术问题。但是从第二三天开始,在讨论问题同时,也会互相告知早中晚吃些什么。再后来,就是早晚作息问候。学术问题倒是一如既往地聊,但去哪里了看到什么了,也聊得越来越多。
严澹会告诉他自己在上什么课,陶清风若不是还想瞒着他作为小明星的职业,也会一并说今天片场情况。好在这个星期他没通告,于是说的都是些他去图书馆读了什么书,或是路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不但发短信互相详细报备,而且每次陶清风一看到手机闪着未读消息的红光,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陶清风却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幸亏这几天苏寻放假,否则苏寻肯定更觉得愁死了。
陶清风写了一段关于“民胞、物与”的看法,因为严澹说他讲课进度刚好到这里,陶清风点了发送,但提示太多了,一条发不完,他就拆成两条,刚发完上半条,下半条在编辑框里还没发送时,忽然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下,陶清风差点撞到头,被震得头昏脑涨。
陶清风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忽然被从外面拉开了,门的两边都有人,一个从左边拉一个从右边推,把陶清风迅速拽出后座。然后一个黑色塑料袋猛然罩住他的脑袋,嘴也被他们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用胶带勒住,双手也被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