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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准人生方向的步步攀登过程中,还未充分品尝抗日胜利的甜美果实。男主角就因不愿听从国民党上层内战的反动决定,而自请辞去军事职务。他回老家一身清贫,又兼连身旧伤,体质迅速恶化,托□□友人的照顾,辗转被送到苏联疗伤。在那里男主接触到海外的民族实业家,竭力帮助他们输送战援物资站在了□□的一方。辗转经年风雪,当新中国成立时,男主终于能以普通□□员身份,站在□□下,敬礼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而陶清风饰演的男三号“进步青年”,早年在男主参与“罢工□□”时,还是个尚在读书的大学生,出身富贵,是“罢工事件”那个工厂资本家的公子。在那次“罢工事件”中与男主角不打不相识,化干戈为玉帛。脾性相投,认他做大哥。后来被家里送去苏联留学,在那边参加了布尔什维克。后来男主回乡贫病交加时,也是男三号多方周济。男主角能被接到苏联去养病,也多亏了这位“义弟”的出力。男三号是“工程师”,利用苏联支援造了很多东西,也把家里累积的原始财富,用于支援□□。他离乡去国数十年之久。后来新中国成立时,也坚守海外岗位,遥在白桦树下,朝祖国方向酹一杯浊酒。
剧本写得非常好,陶清风不知不觉看入迷,又看了一整天。
在每一卷的扉页上,还有引用符合时代气质的诗歌作品来作为判词。陶清风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气质的“歌词”、“现代诗歌”和“国外诗歌”,只觉得锦词绣句,品读过后,默记心中。每个判词旁边,还有简单的插图。
《东归卷》,插图为一条歪把子枪,判词为《东归路》歌词:
十万东归梦,来生也要记得。赤子心,不能夺。
腰中长剑厌烽火,今生不能吻故土,宁愿天来葬我。
《易帜卷》,插图为一面飘扬的红旗,判词为梁晓明《长诗》:
路在问,河流在问,招展在人头上。
鲜红的旗帜,那无主的风。一遍又一遍把大地拷问。
是谁在拯救?是谁在指示我们不断诞生?
一片又一片代表春天的树叶,在我的心中不停地坠|落。
《雪桦卷》,插图为一片白桦林,判词为申波斯卡的《我太靠近了》:
我曾是白桦,我曾是金丝雀。
我曾走出那个肤色艳丽的茧壳,拥有过那财富中的财富。
我把手从这个睡着的头下抽出来。我的手已经麻木,插满了针。
《西渡卷》,插图为一条长船,判词为雪莱的《西风颂》:
被澄澈的流水喧哗声催送入眠,梦见了古代的楼台、塔堡和宫闱。
在强烈汹涌的波光里不住地抖颤,我若能象少年时,倾覆于人生的荆棘!
请把我枯萎的思绪播送宇宙,就象从未灭的余烬扬出炉灰和火星,让预言的号角奏鸣!
西风啊,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陶清风非常认可这套剧本的质量,也非常想演好男三号一个从小接受“新文化”“新思想”的青年,“弃文从理”,拒上学塾,而去新式学堂读书,又考上大学,坚持走“实业救国”的道路。成为了卓越的民族企业家。
可是这个角色的台词,从一开始就让陶清风的感情无比痛苦
“我不要去那里!孔家店早就该死了!”
“儒学不适于现代生活,是如今中国“社会进化的最大障碍”。我要学工程,你要是拦我,我就离开这个家!”
“当今高扬的是民主、科学、自由和人权的旗帜。我已经决定去苏联留学。假使中国要做现代世界的一个国家,那就应当采纳而且必须适应这个现代世界的文化。”
陶清风只觉得每念一句,都艰难不已。他去寻找了一些“新文化”的书籍来帮助理解,当看到先驱者说出“吾宁忍过去国粹之消亡,而不忍现在及将来之民族,不适世界之生存而归消亡也※”这番存亡关头的话,陶清风的心就像被撕扯得分崩离析的落叶,灵魂中一阵阵迷茫与剧痛,颓然倒在椅子上。
他那一刹又产生了退却的念头,可是违约金赔得动吗?这么大制作的剧组……
陶清风又想起初进《乾侠东君魔女》剧组,被编导的种种不靠谱弄得亦是内心崩溃,也动过退出的念头。可后来还是咬牙挺过去了,坚持下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最后成效似乎还不错。一个不入流的网剧,拉到了新的投资,卖给了上星电视台,等待过审……
到如今,他得到了这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资源。若是从前,自己梦寐以求,就是认真的导演,好的剧本,合适的酬劳。可以给自己带来提升和效益……一切本来那么完美。
可是这个角色的台词,就像拿着一把刀往陶清风的灵魂里捅那里有一间简陋的木屋,他知道有很多问题,可如今要将它完全铲平再在上面建更牢实、结构更合理的屋子。理智上能接受,但是感情上,简直是剥皮抽筋般的痛。
而且这还不是陶清风浏览过的几部包装成民国剧,其实是披着皮的现代玛丽苏狗血言情的粗制滥造电视剧。如果是那种糜烂的内核,陶清风根本就不会痛苦。正因为这个剧本是老编剧心打磨了五年它的内核是建构在现实主义之上,巧地完全符合历史进程,最终都指向社会阶级的先进性,带有积极政治意义的作品。它写得越好越动人,陶清风内心的痛苦就越深。
他不知道该怎么挣脱,这不是靠自我意志或努力可以解决的实际问题,这是对他整个灵魂,和有生以来价值观的彻底否定。
陶清风浑身低气压地敲着严澹的房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严澹开门,边说道:“我就知道你总会来的……”
严澹说到一半神色就变了,关切问:“你怎么了?”
陶清风手里还晃荡着半瓶白酒,他嘴里也有淡淡酒气,可是陶清风脸上完全没有酒意。清明的眸色满溢着痛苦。他酒量太好,根本就无法喝醉。
“你这里有没有可以让人喝醉的酒?”
严澹顿了顿,把陶清风拉进房门中,陶清风也任他牵着手往前走。严澹把陶清风安置在餐厅椅上。取走了他手中的酒,给他泡了杯浓茶。
陶清风冷冷地望着那杯茶,一言不发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了。
他走到半路,袖子被严澹拉住,严澹道:“坐下。我有其他安慰你的方式。”
陶清风回头望着那半截被扯住的袖子,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陶清风心绪太过恶劣,说话完全不讲究措辞了。他从来没有这样颓丧迷茫过。
陶清风望着严澹依然没放开他袖子的手,道:“安慰?不需要亲的方式。”
严澹笑了:“你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