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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夫一见这三人下来,就憨厚的冲白渊道:“这位公子,请。”
随后他就莫名羞涩的摩挲了下手掌心,嗫嚅道:“这个,嘿嘿,公子啊……”
白渊淡淡看他一眼,随后取出一锭银子摆放在他面前道:“劳烦了。”
“哎哟哟哪里哪里。”车夫讪讪接过,立刻摆出一副供神明的夸张脸招呼他们三人,“三位子请。”
曲凌一脸和善,而丛容却是满脸嫌弃。
他眼神不善地打量了一下这马车,勉勉强强算是中上品,心里想为什么这些车夫都一个模样,见钱眼开,坐一次就要一锭银子,打劫呢这是。
白渊转身看向他道:“走吧。”
说完后便伸手要去扶他上去,丛容也一脸吃了大亏的表情被他搀扶着上了车。
掀开帘子后,不能说是金碧辉煌亮堂堂,却也能让人眼前一亮焕然一新。
空间很大,能容纳四五个人。
然后,他们就以丛容为中间,另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路了。
到目前为止,这辆车行驰了多久,车上就安静了多久。
丛容枕着后脑勺睡了一阵子后,一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瞥看白渊,发现白渊正一丝不苟的眺望窗外。
虽然和这个人不能聊天,但他的这张清俊淡漠的神情却真是怎么看都不会厌。
他心想,这样的高冷美男,还是别打扰,就这样维持成一幅画比较好。
毕竟现在在丛容身旁还有一个人可以唠嗑。
他侧首道:“曲凌,你无聊不?”
第43章入城
曲凌原本是趴在床边,一脸兴奋地欣赏车外一瞬即过的美丽风景,听闻他发话便从窗户边下来,一脸正经地道:“不无聊啊,这人间的景色真是百看不厌!”
丛容抖着腿一副见多识广地模样道:“这有什么,等到了离安城你会看见更多。”
他曾经去过的这个地方,繁华不输骆铭街。可两两相比之下,骆铭街还要略占下风一点。
因为在那里无人治理,所以抢劫打劫偷盗这些事没少发生。
虽然繁盛,却也比较乱,丛容之前就在那里扒过好几次,而且次次得逞。要不是途中突然杀出九霄山那群人,再过几年,只怕凭他一人都可以把整条街扒穷。
两只毛茸茸白花花的狐耳陡然抖了出来,曲凌两只眼睛水灵灵的发出光芒来,百感交集地嚷嚷道:“真的吗真的吗!?”
丛容堵嘴角痉挛一阵,堵着耳朵道:“真的。”
要死,找到一个比他自己更吵的人了。还是那个安静祥和的曲凌比较讨人欢喜,呵呵。
曲凌充满着对仙安城的无与伦比的憧憬之情,闻言后猝然抓紧丛容的肩头,期待地道:“那,那里的酒好喝吗,是不是与这里的也不同,我能喝吗?”
丛容斩钉截铁并且铿锵有力地道:“不行!”
他可不想再给曲凌碰一滴酒水了,昨天他喝完酒后那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模样真是想想就人。
而且这家伙仅仅只是喝醉后胡说八道也就算了,还非得拖着丛容一起喝,心里一不乐意甚至还强行给他灌酒。
这孰能忍?
见丛容毫不犹豫的就否定了自己的期望,曲凌嘟起下唇可怜兮兮地哼唧道:“为什么啊,昨天的酒就很好喝啊,我还想再尝尝别的。”
好喝?
行吧,千人千味所好不同,反正我是没尝出来有哪里好喝的。
丛容手抵在唇边,轻咳几声后正色道:“昨天你喝完酒后可还记得什么?”
例如突然发疯指着白渊骂戴青钰,然后就被他一个手刀直接打昏死过去。
再例如不省人事后是怎么样被白渊拽着脚拖了一路后才回的房。
这些总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曲凌茫然地眨了眨眼,歪着头道:“有发生什么吗?”
好吧,真一点都没有。
丛容假笑道:“那你记得你是怎么回的房吗?”
“不是我自己走回去的吗?”曲凌扣了扣脸颊道,“我只觉得我喝完酒后好像有点晕乎乎的,莫非是丛公子你们扶我上去的?”
丛容瞥了瞥白渊,大义凛然地对曲凌道:“不错,正是我们。”
不管怎么说,得先巩固一下自己在这小狐狸面前的形象。
余光不经意一扫身旁,似乎看见从白渊那儿扎过来一道淡漠的视线,丛容装作没看见,仍旧乐呵呵的对着曲凌信口雌黄道:“我不仅将你扶进房间,我还特地给你脱了鞋,理了被子,你可得感谢我。”
曲凌当然不会知道事情发生的真实的原委结果,听他说的振振有词便信了,满怀感激地一个劲儿颔首。须臾,他才细微地觉察到苗头有些不对,嗫声道:“多谢公子……可是,今早我起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盖被子,也没有脱鞋……”
他今早一睁开眼就是看到自己正以一种四脚朝天,卷成一个球形的姿势窝在床上。被子整个掉在了地上,鞋子也完好无损的穿在自己脚上。
丛容从善如流地道:“那可能就是你夜半三更梦游把被子地跳了,自己穿的鞋呗。”
曲凌道:“可我并没有梦游的这个习惯啊……”
丛容道:“从昨天开始就有了呗。”
曲凌疑惑道:“这怎么会?”
丛容解释道:“这怎么不会了,这表示着你的潜能被激发出来了!”
曲凌:“啊……?”
丛容:“啊什么?”
“……”
两人一句来一句去,莫名就聊上了。
白渊一脸冷漠地望着窗外,对这些无聊且无用的对话从来都是听若未闻,丝毫不想理车内的另外两人。
马蹄声不歇,途中除了偶尔有人要下车去茅厕方便一下,以及在路边摊子上随意买了几块烧饼充饥外,一路下来大致已经过了半天,可却连个有着离安城标识的影子都没有。
再加上在马车上坐立难安,丛容别提有多闷了,于是他朝车夫催促道:“能不能快一点,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车夫在前头道:“公子别急,还有半天的路就到了。”
“还有半天!?”丛容先是一惊,再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座,垂头丧气道,“累啊累啊……”
他的手搁在白渊的大腿上,惹地白渊不经意地微微皱眉,神色颇显不满,他道:“在累什么?”
他们三人可都是坐在马车上的,又不用自己脚下的双腿走路,可丛容还是习以为常地摆出一副好像把整个人间都走了个便的颓废姿态。
丛容心力交瘁地道:“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