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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度压抑在胸口深处的闷火似乎也终于得到释放。
“我答应你,不伤及这个魔修的性命。”邱清玄坐到了一边,挥挥手道:“就按他说的,三十五道彻幽刑,即刻动刑。”
沈思坤道:“师尊,还是别了吧,师弟尽管有错,但罪不至死啊。”
“我又没想杀他。”邱清玄瞥了眼他,“是他自己寻死,我只是成全他罢了。”
道完,他又看向神色凝重的段穹,重复了一遍:“动刑。”
段穹颔首:“是。”紧接着,他便动身,摆弄着不远处那块与丛容面对面放置的突出的一个圆形石壁。
朝那突起的圆键上按下,段穹默不作声地挪到边上,黑着脸负手看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好戏。
恍惚间,紫光大盛,一道混混沌沌的光芒猝然呈现在眸前,那光芒相连接成圆的形状,边缘还泛着浅浅的白,竟还有种天现异象的错觉。
丛容被这强烈的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扭过头去瞧曲凌的神色,见他呼吸平稳,额间上的血痕也很是安静,没有做闹,似乎还找到了一丝安慰地笑了笑,闭紧了眼。
白渊他曾经受了这玩意儿六道,难怪那个时候我见他脸色苍白,有些虚弱。以他的修为尚且如此,我怎么可能挨得过整整三十五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在两年前那日,空山谷内,在食灵魔自爆的情况下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既然白渊方才说玉佩有用,不能让邱清玄知道的话,那我肯定会选择相信他。
……当时白渊没有动嘴,而是用神识传达了他一系列断断续续的话,丛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听懂的,可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决定干脆就放手博一把,大不了就是受刑的过程中享受一次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那又如何。反正这姓邱的也答应他了,剩下就只要他能挺过去,就行了。
可是……
倏地,丛容就见那一圈紫光猛地往他身上重重飞了过去,快如脱缰之马,或许还要快。
“唔!”
想必是他下定决心,狠狠地咬紧牙关也不愿意发出一声呜咽,可当这光圈穿过他身体的那刹那,却还是没有将这份低吟压抑在喉咙里。
将他绑在石壁上的周围坚硬的墙表,顿时被这份冲击力破出数道裂痕,丛容的胸口滚热得发烫,阵阵撕心裂肺感让他疼得牙齿打颤。
这虽然没有比被凤凰神女附身的时候更加使他痛入骨髓,但这也足够让他好受的了。
然而还未等他缓回口气,那团团紫色光圈接二连三地往他身子上再次袭去,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四道……六道……
强捱不住这份心绞痛,四肢皆好像麻痹了一般,力不能支。丛容喘着气低垂下头,吃力地朝自己身体上望去,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毕竟彻幽刑虽不伤肉身,却专打人的魂魄。而这份神上的痛却往往比单纯的用刑更加让人苦不堪言,痛不堪忍。
沈思坤瞧着丛容把自己的嘴唇给生生咬破,只为求个清醒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冲邱清玄道:“师尊,手吧,这样下去师弟他真的会……”
邱清玄面无波澜地道:“你退下。”
十五道彻幽刑下去后,丛容的双眼已然涣散,他全身上下打着细微的哆嗦,嘴角因为咬破而溢出丝丝血液,沿着下颔嘀嗒在黑色的衣襟上,不见了踪迹。
除了由于四肢被锁链强行固定在石壁上,手腕脚腕处产生了几道清晰的红色勒痕外,根本看不出他有哪里受了酷刑。
就在丛容以为他终于可以歇息一下的时候,一声没有任何感情色的话再度响起:“继续。”
“啊!!”
五道齐上,一道接着一道如期而至,丛容猝然仰起头,双眼瞪得极大,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不满整个眼眶的血丝,几滴冷汗从青筋突起的额头上冒出。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捅出了个窟窿。
好痛,真的好痛,我想死,想死啊。
……我在想些什么,忍忍就好,再忍一下就好。
眼下,就连段穹也对此幕避开了视线,可邱清玄却直勾勾地盯着丛容的神色看,搁在大腿上的手指时不时饶有兴趣地敲打几下。
仿佛他看的不是什么刑法,而是在看戏。
他突然抬手:“等一下。”
段穹侧首:“怎么了师兄?”
邱清玄从椅上站起身来,负着手朝半死不活的丛容走进几步,眸中闪过几丝匪夷所思,盯了他一时片刻,突然开口道:“不应该啊,二十道早该要了你的命了。”
丛容的话似乎是从沾满血液的嘴唇里挤出来的:“是吗,那让你失望了?”
“失望?”邱清玄挑了下眉,笑道,“那倒不至于。”
他说完,倏地毫无征兆地将手伸进丛容的衣襟内一顿摸索。不明真相的段穹和沈思坤皆是大惊,但未等他俩开口询问,邱清玄就他怀中摸出了一块东西,攥在手心内,笑了笑。
他摊开手心,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消失,温声道:“原来如此。”
他又被白渊给唬了,说什么这枚玉佩早在两年前就丢下空山谷,不曾找到过,却原来……
呵,起初没看出来,原来这个东西竟会是……
邱清玄将它摆在丛容的面前,莞尔道:“只不过,为什么裂了呢?”
丛容半睁着眼,不语。
“你不知道吧。”邱清玄眯起眼,“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关于这件事,可能连你的师尊都不曾知晓。”邱清玄负起手,背对着他,兀自言语了起来,“古寒冰乃我九霄山雪翎峰的产物,百年才结出一小块。当初你的父亲丛权和我曾竞争过,赢的人便可获得古寒冰,我要它是来铸造属于我的剑,其他的材料我皆看不上,可他竟是为了装饰?为了好看?足够荒唐,不过可惜的是我竟然输了,全都是因为他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已经死了。”
段穹插话道:“哼,要不是丛权之前在比试的时候耍阴招,师兄早就有属于自己的一把剑了。还有他说是只为了塑造装饰的玉佩,没想到竟瞒着师兄,自己偷偷造了把剑,甚至还赐给了自己的徒弟?这算什么,挑衅师兄吗?”
邱清玄的眸子暗了暗:“这种事不提也罢,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世界上竟还会有这么一块。”
他捏着白玉的手又紧了几分,又望向丛容道:“不过,这一块似乎被你父亲做了什么手脚,导致他竟然还能有护体的功效,这可让我开了眼界,有机会的话我定要好好问问林师妹。”
“不用等有机会了。”蓦地,囹圄之外传进一阵清脆响亮的女子声音,“现在就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