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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来的元胤,神色如常:“臣与苏公子说好了,如今时候不早了,陛下该回宫了。”
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忽的想起来明日便是正月十六开朝日了,他明日还得早起上朝呢,随即朝着萧戎点头:“朕知道了,朕马上就回去了。”
萧戎略微颔首,恭候着元胤走近。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爱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今日输了一次无碍的,花灯于朕来说可有可无,你可别因为输了擂台,就羞于见人啊。”
萧戎瞧着元胤的笑眸,目光熠熠,随后揖礼道:“臣谢过陛下关心。”
“关心?”元胤略微一愣。
他是在关心么?他就是想嘲讽一下萧戎这个奸贼,怎么可能是关心呢,这奸贼莫不是想多了。
“陛下担忧臣输了擂台,得不到灯王,怕臣过于自责,不是么?”萧戎抬首说道。
元胤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萧戎,眼神恳切,明亮,瞧得元胤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昧着良心点头:“是,朕就是这个意思。”
“那陛下,回宫吧。”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点点头,瞧着那镇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后,便率先上了马车坐好,由萧戎吩咐车夫前往宫门口,周遭一切喧嚣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马车在街上行驶的声音。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一路回到宫中,先去向太皇太后及太后请安,虽然得了太后几句责备,可到底是瞧见皇帝了心,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告诫了明日开朝,希望元胤能够专心朝政。
待回到甘露殿时,李霖特地在门口迎接:“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朕不过两日不在,李霖仿佛等了几十年啊。”元胤调笑着说道。
“陛下,方才镇国公府的人送来了一盏花灯,说是陛下喜欢的。”李霖忽的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说道。
元胤有些疑惑,连忙迈步走进殿中,却只瞧见甘露殿的正中央,那盏凤舞九天的花灯此刻正高高的挂着,耀眼夺目。
元胤瞧着那花灯,忽的想到方才萧戎那奸贼的话,心里一时间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表达。
第25章
元胤坐在榻上,双眸直视着那挂在殿中央的花灯,脑海中全是萧戎那奸贼不苟言笑的模样,方才原想着嘲笑他一番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所有才俊击败,赢得花灯。
元胤心里说不上是气还是喜,气这贼子才学极高,喜这花灯最终是到了自己的手里。
忽的,元胤摇了摇头,瞧着那花灯也立时觉得不太顺眼,他怎么忘了,上一世他就是被这奸贼逼的横刀自刎,这一世怎么能因为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忘记了呢,实在是不应该。
“来人。”想罢,元胤连忙唤道。
小路子连忙应声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
“把这花灯给朕摘了。”元胤沉着脸,眉头紧蹙,一脸的不悦,小路子听着那蕴含着怒气的吩咐,也不敢多问:
“喏。”
小路子退出了寝殿后,随即叫人前来将殿中央的花灯取了下来,灭了烛火,再让人起来。
“小路子,怎么了?”李霖瞧着门前那一脸疑惑的小路子,连忙问道。
小路子朝着自己的师父揖礼道:“师父,您说陛下分明是喜欢那盏灯的,怎么这会儿就让人取了呢。”
“不可妄测君心,懂么?”李霖一脸严肃的说道,小路子瞧着李霖时,稚嫩的脸上显露出些许的疑惑,可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正月十六晨,甘露殿内,元胤伸开双臂由着女官们为自己穿上朝服,戴上朝冠,随后在内侍们的簇拥下迈步走出甘露殿,上了骄撵,朝着前朝走去。
开朝后的第一日朝会,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元胤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沉稳道:“众卿平身。”
朝臣纷纷谢恩起身后,太尉许政却一副严肃的姿态上前行礼道:“启奏陛下,正月出刑部侍郎董方被害一案业已告破,刑部尚书秦荃利用职权,受贿赂更换死囚,更有买凶.杀人此等令人胆寒之举,经京兆尹查实后,证据确凿,刑部尚书秦荃也已被羁押京兆府大牢内,还请陛下明示此案该如何了解。”
“萧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元胤向最前列的萧戎投此一问。
萧戎神色如常,眸光平静,闻得皇帝此言,随即迈步上前道:“应交由大理寺再审,最后按律定罪。”
“如此,便依照萧御史的话去办吧。”元胤轻描淡写的说道。
许政微微一愣,侧眸瞧了萧戎一眼,旋即了视线,行礼后应了皇帝的话。
散朝以后,百官皆退出了宣政殿,萧戎与丞相魏为安走在最后,瞧着萧戎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魏为安不由的捋了捋胡须,走在萧戎的身侧,疑惑道:
“萧御史是如何将咱们的陛下得罪了,莫不是萧御史在教陛下读书时,打他的板子了?”
听着魏为安略带取笑的话,萧戎只是侧首瞧着他:“丞相此言可说不得。”
“哈哈哈,是是是,对了萧兄,听闻百膳楼新出了菜品,不知萧兄可有兴致陪魏某一去啊。”魏为安跟着萧戎的步伐,笑着道。
“好,酉时见。”萧戎应道,随后便同众人离开了前殿。
回到甘露殿换下的朝服的元胤,一身杏色宽袖锦袍,束着银丝暗纹的腰带,挂着简单的配饰,过后便与李霖一道出了甘露殿前往国学监。
崇文殿内,萧戎也早早的便在殿内候着了,元胤瞧着萧戎那波澜不惊的神色,掩唇轻咳一声过后便坐下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了书本:“萧爱卿,今日我们学什么呢?”
“学择官。”萧戎瞧着皇帝的模样,清秀俊逸的眉眼丝毫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眸光深沉,似乎超出了他本来年纪,萧戎不止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天子,比起登基大典前的少年天子变的很多。
萧戎觉得是幸事,却也是不幸。
平常百姓家哪怕是世家公子,在他这个年岁的,都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同三五好友一起去私塾念书,预备着乡试,然后参加科考,而元胤,却是一朝天子,心里装着国家大事,一言一语都是国体。
他比平常的少年沉稳,便代表着他很快便能亲政,今后自己便只是臣下,而非老师,他的责任是进谏而非传道授业。
“择官?”元胤略微蹙了眉,对上萧戎的眸子。
“致安之本,惟在得人。”萧戎认真的颔首答道:“陛下久居深宫,所见所闻皆不能远,故而,所委任的官员,就必须得经过千挑万选,再委以重任,做陛下的眼睛耳朵及左膀右臂。文德帝所言,致治之本,惟在于审。量材授职,务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