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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
我点头微笑:“好。”
曹鑫被元喜拉着飞奔而至,进门后仍旧气喘吁吁。
来不及把脉,他翻开医囊取出银针,找准穴位在我面门胸口一连扎入数针。
心口的绞痛顿时减弱许多。
“公子觉得如何?”曹鑫一面继续施针,一面喘着气问道。
元喜与墨玄站在床前倾身看我,满面忧急之色。
我笑了笑道:“一时发作而已,现在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元喜哭着抓住我沾满血污的手,“公子,你又吐血了!王后娘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公子别理她好不好,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
“不要胡说。”我道,“曹御医,此事与王后无关,元喜不懂事,不要听他乱说。”
曹鑫很有分寸,立刻点头道:“公子放心。此时用针,还请禁言息气,莫再劳神用力为好。”
元喜泪眼汪汪的望着我:“公子别说话了,小奴不乱讲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
墨玄,元喜,曹鑫,都不是外人,也都了解我的脾气,我安心的合上眼睛。
心口隐隐绞痛并未停止,浑身一阵寒一阵热,虚软而脱力。昏昏沉沉中听见墨玄的声音在门口:“叩见陛下。”
一惊便醒了。床畔的元喜也正回头去看,立刻趴在地上:“小奴拜见陛下。”
疾步走入的晋王抬手制止了曹鑫行礼:“你继续。”
我抬目去看他的脸,果见那上面阴云密布。“其他人都退下吧。”语气亦冷硬得吓人。
墨玄元喜躬身称是。元喜一步一回头,被墨玄拉着走出殿门。
“如何?”
等曹鑫拔出了所有银针,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子才沉声开口问道。
“应该并无大碍了。”曹鑫抹了一把额上汗水,躬身回答。
“什么叫应该?”晋王喝问,冷厉之色令曹鑫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陛下恕罪,微臣的意思是,扶苏公子的心绞之症突然发作,针刺之法已将发作控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曹鑫以头扣地,背上一层冷汗。
男子长身立在床前,伸一臂来,指着卧在床上的我。
“曹鑫,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今晚扶苏有什么不测,你也绝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陛下!”
我震惊的看着他。
他是急疯了么?
怎么会,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魏王说过,吴王说过,楚王说过。
“如果扶苏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那些男人,那些暴虐成性或淫靡为乐的人!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君王?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与他们一样的话!
宣,我的王,我的陛下,怎么可以!
第43章
赵宣确实是急疯了。
比起急,他更怕。
怕到了极点。
“扶苏,”他走过去,紧紧的搂住那副单薄的身体,感觉到手臂下传来的温热,一颗心才落回到胸腔,“不许再出事,你吓到我了。”
“陛下……”怀里的人声音很轻,“我没事。”
赵宣摇头:“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双臂间的身子轻颤不已,赵宣垂下头去看他的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声音亦微颤。
如雪面容让赵宣心疼得发慌,语气便有些狠:“曹鑫,为什么他的脸色这么差,你确定针刺之术有效?”
跪在地上的御医以头扣地,胆战心惊的没敢开口。
“别这样。”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了他。
赵宣回头,怀里的人儿双唇微微颤抖,望向自己的眼神失去了往日柔波,说不出的黯淡与萧索,“陛下,扶苏无碍,请陛下宽心。”
莫名疏离的语气更让赵宣愣了一下。一直便觉得哪里不妥,到了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是扶苏从见面起便没有唤过他的名字,而是一口一个陛下,恭敬中带着一抹冷淡。
赵宣皱起了眉。
他了解扶苏。这是心里有事的模样,也是要有所谏言的意思。
而谏言之事,多半都是赵宣本人极不愿意应允或者根本不可能想去完成的事。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流露出疏离敬畏的神色,以君臣之礼来疏远彼此的亲密无间,然后便顺理成章的用那些所谓纲常礼义苦苦规劝他为君为王的言行举止。
赵宣不由有些头疼。
他的扶苏什么都好,唯有这一点不好。
他太正直也太君子了。
赵宣有时候真的希望扶苏能够“坏”一点自私一点。哪怕就做了那些无知之徒口中的“惑主宠佞”呢,也好过总是委曲求全,为了所谓君臣大义和江山社稷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在那微凉的额角落下一吻,晋王声音温柔:“你无碍就好。”回头吩咐,“曹鑫平身。尽你所能为扶苏好好调治也就是了。你退下吧。”
“是是是。”汗流浃背的御医连连点头,擦着满头冷汗退出殿去。
“就这么怕我做了滥杀无辜的昏君,嗯?”把那瘦削的身子拥得更紧了些,赵宣笑意宠溺,“这样,可满意了么?”
扶苏垂下眼帘,紧绷着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下来。
“陛下,扶苏还有一事……”
手指点在那两片血色黯淡的唇瓣上,赵宣俯下`身用轻轻一吻截断了他的话。
“不管是什么事都改日再说。”他温柔的看着他的眼,“今日`你旧疾复发身子太弱了,扶苏,别让我太担心,嗯?”
沉默中他第一次主动的移开了与晋王对视的目光,再一次的垂下脸去,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轻声道:“好。”
***
当晚,晋王下旨,命王后白氏三日后启程归晋都。煌煌御诏上的理由自然是“为孤返都登基备后宫诸事”。
当然,这道谕旨与之前所有的决定一样,不会让云晌宫里的任何人知道。
但是,以为能够用柔情阻止的那一番谏言也在王后白馨儿动身离开的那一天被重新提起。
扶苏劝谏用的方式与礼王赵荣一样激烈,而后者在王后白馨儿离宫之后就在朝会上长跪不起。
“恭请陛下立刻启程与王后一起还都。”
下朝后回到云晌宫时,人就在殿外的石地上跪着。
赵宣不知道扶苏跪了多久。
初夏的天气,云石铺成的地面不至于太冷,但那瘦弱得撑不起一件最单薄宫服的身体,看在眼里叫赵宣恨不能一拳砸碎了他脚下的石头。
“起来!”
他永远都不会真的对扶苏动怒或者发火,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情不自禁就冷下面色,声音硬厉得怕人。
极其难得的,跪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