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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脸都不洗的那种。
当然我也没拆穿他,只是默默地往购物车里面放牙刷和毛巾。
岱樾却欲言又止。
我问他又怎么了,他犹豫一下,说:“牙刷和毛巾有。”
哦,我就把牙刷和毛巾放回原位。
接下来买了些水、零食、食材、调料、油等东西,我们就拎着回去了。
非常迅速地把客厅拾了一遍,纸盒子捆得整整齐齐,连同清扫过后的一大袋垃圾,全部弄到楼下扔掉。他给我打开电视,就又一头扎进了厨房里面忙活,先做卫生,后做饭菜,很有平时的风范了。
我看了会儿电视,本来想问他洗手间在哪,但想起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房子的基本构造还是记得的,就没开口,直接找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倒是挺干净的,毕竟也没有堆放垃圾的理由。洗手台上搁着须后水和剃须刀和一瓶洗手液。毛巾架上挂着洗脸洗澡两条毛巾。没了。
浓郁的单身直男气息迎面扑来,令我窒息。
我多少也肖想过岱樾多年,在我的设想中,他家里一定是小资的,文艺的,致的,充满了我对我的房间的完美设想。现在看一看,岱樾的房子甚至还没有我在纪家的房间致,至少我的洗手台上还有一瓶九块五的霜。
“你在洗手间里?”岱樾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有点怪异。
我说:“嗯。”
“好。”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洗手间门口,我想了想,也不想小解了,悄悄地开门,尾随他进入了卧室,正好撞见他把床头柜上的相框相册以风卷残云之势塞进床头柜里面,拎着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和床头柜上的啤酒瓶转身找垃圾桶,然后与我四目相对。
其实他的致包袱也不用这么重的。
卧室里面不是一张折叠床已经很让我放心了。
岱樾镇定自若地说:“太久没住人,我换个床单。”
我说:“嗯。”
他镇定自若地将烟灰缸和啤酒瓶扔进垃圾桶虽然我很想提醒他烟灰缸不用整个扔掉,但也没说话将枕套拆了,连同床单卷着抱在怀里,微笑着朝我说:“你先去客厅里。”
我退回了客厅,看了眼被放在沙发旁边的我的行李箱,想了想,推着进了卧室。
那堆被单床单枕套被岱樾扔回床上,他原本背对着我在开衣橱门,听到声音火速把衣橱门给关上了,回头试图用美色迷惑我:“行李箱你放着,我来弄。”
“衣橱里面有什么?”
岱樾微笑:“衣服,有一些没洗的衣服,长霉了。”
那必然就不是这个选项了。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感觉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其实衣橱里面只要没有尸体我就不会惊讶,何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上天给岱樾再一次的机会,他会选择把房门钥匙吃掉。
第29章第29章
打开岱樾的衣橱门的那一瞬间,虽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瞬间,还是难有点懵。
里面挂满了衣服。
这不重要,没人规定男人的衣橱里面不能挂满衣服。以我刚刚对岱樾刷新的认识来看,他衣服多一点我倒还放心点。
但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里面全是我的衣服?
还真是我的衣服,我的旧衣服。
我毕竟也曾经阔过,虽然衣服普遍比较土,又比较贵,但也不能总穿旧的,所以土又贵的衣服也更新换代比较频繁,换下来的旧衣服我也没有屯物癖好,全让岱樾做主处理了,他说他卖了二手并拿钱买实用的衣服捐给偏远山区了,我也没管过。
现在看来,他私吞了一笔巨额财物,怪不得那么紧张。
岱樾就站在我身后,没说话,我却感觉到仿佛气氛不对劲了,情不自禁地背脊一凉,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他的呼吸声又不太对劲起来,有点沉。
整体而言,像电影里面遇到了杀人犯现场。
莫名的,我产生了这样的想象。
但是我怕什么呢?我又不会为了这点衣服怎么样,他也不会为了这点衣服怎么样,于是我没有回头,镇定地问:“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也不像平时的声线,有点沉,有点飘忽,说:“这些没卖出去,先挂着。”
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了,以前跟我说卖得特别抢手的,一度令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审美都是不是普遍没救了。
我说:“哦。”
我随手拿下来一个离我最近的晾衣架,看着上面套在一起的两件衣服再看看其他的衣服,差不多都是一件套一件,就问:“你自己的衣服也打包一起卖?”
我背后的杀人犯的气息更沉了:“嗯。”
“多少钱?”
“三千五。”
“这么便宜?”
“嗯。”
我觉得有点口干起来,吞了口唾沫,把衣架挂回去,把套在外面的他的那件外套拿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杀人犯的脸,却没有。
我只看见他惨白的脸和绝望的、恐慌的、畏惧的神情。
嗯?难道说我才是杀人犯脸?不至于吧?
我俩这么面对面地僵持了很久,他似乎冷了起来,右手缓慢而使劲儿地摩挲着自己的左胳膊,逐渐地低下了头,呼吸却更急促了,犯病的程度比在酒店时升了一个程度。
一个问题:我在他的眼里究竟有多么可怕?
就算痴汉我被抓包也不必这样的!我很开心的!我开心到就想炸烟花了!我都高兴到要爆粗口了!你他妈的喜欢我成这样你直接说啊!早八百年就说啊!我给你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一直装没事人一样!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要没这次的意外事故,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是吧?!出息呢?!
但我也没空多在脑内炸烟花,因为我感觉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岱樾要心梗了。
“你不用这样。”我斟酌着说,“我能接受的。”
他看我一眼,猛地上前一步,把衣橱门给拉上了:“你再去客厅坐会儿吧。”
我也没必要跟他硬杠,就点点头,去了客厅继续看电视。
期间岱樾进出过一趟,把床单抱去小阳台上塞洗衣机,接着又扎回他的卧室里搞东搞西,搞了大半个小时都没再出来。
我也不是要催他,去厨房偷喝了一口到时间的土豆牛腩汤,盖回盖子,去通知岱樾可以做其他的菜准备吃饭了。
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看见床单被单倒是换好了,岱樾坐在床边上发呆,似乎没听见我进来的声音,或者是听见了也不想理。
他就自顾自地低着头,背有点佝偻,沉默地望着手上的烟。他的指缝间夹着一支烟,但没点燃,烟头都被他给揉的惨不忍睹了。
时间已经不早,窗外的太阳快落完了,房间的百叶窗朝上打着,令整个房间更暗了。有那么点夕阳的微光照进来,把岱樾的身影拖得很长,他整个人却像坐在阴影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