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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如同金碧辉煌教堂吟诵的神父一般,威严圣洁;但又如同狡黠的商人,每一步棋都下得准无比,假意留有余地,实则堵死了全部的后路。
火神的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合十,青年用循循善诱的口吻继续说道。
“过不了多久,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就会让你的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用舌头娴熟地玩着釜底抽薪的伎俩,就像谈判桌上的他一样。
正当他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时,对方的一句话几乎让他顿时哑然。
“可是泽田你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
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火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那双炽热的双眸燃烧着异色火光,让他不禁不合时宜地感慨着眼前这个人真是天生的发光体。而映在对方燃烧般瞳孔中自己的样子,模糊的四周开始展露出朦胧的光圈。
“我从来都不后悔那时做的决定。”
在那一瞬,眼前的青年与记忆中高大又温柔的身影相互交叠。
以为稳赢的棋盘,在那一刻溃不成军。
“真是败给你了。”他如释重负似的以手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声。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果然一点都没变。”
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近乎柔软,被如此注视火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大概,因为是同一个人吧。”他嗫嚅着。
“不。”
“你和他不一样。”
直截了当的否定让火神蹭地一下抬起头,而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那堆满文件的书桌后走到了他面前。因窗棂半开漏入屋内的微风撩起他略长的发尾,在夕阳逆光的轮廓中,对方那像他别再腰身的刀剑开了刃一样,眼神清晰可见。
“泽田?”宽大的羽织和松垮的内衬起不到任何阻碍的作用,被对方带着薄茧的手挑起径直褪到颈后。感到凉意的火神瑟缩了一下脖子,然后眼前逆着光的狮子露出了利齿。尖锐的牙齿深深嵌入脆弱的血肉。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闷哼的他,选择闭上了眼睛。瞬间,危险、陌生和熟悉交织而成的气息把他包围,天旋地转之间,他如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捕捉到了新鲜的空气。
疼痛而涌出的生理盐水模糊了眼前的视野,超过正常交谈范畴的距离里是对方比刀身更流畅的鼻梁线条。混血种族的容貌优势在这种时候如潮般汹涌而来,比人还高的浪头打得他猝不及防。近在咫尺的狮子柔软但仍带着硬度的触须瘙得表层皮肤有些发痒,脑袋一片空白的火神还是在第一时间捂住了他的嘴。
迅疾得如同那次捂住对方欲说什么的嘴唇,火神唯恐对方当时的告白仅是心血来潮。
是也没关系。
他不会放手的。
骨子里或多或少受到西方直白教育的影响,他从不爱拐弯抹角。
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更甚。
“你是喜欢我的吧。”呼出的热气在掌心打着漩涡,男人浅色的瞳孔闪着近乎相拥般柔软的光泽。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不容质疑声的威严。
轻划过脸颊的指尖似乎溢出了魔法,火神的喉结动了动。
“嗯。”他不可置否地点着头。
“但你不是我的泽田纲吉。”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相较于对方听闻后动作一滞,说话时的严肃神情被有些羞赧的笑容替换上。像是为了掩饰一样,他低下头理了理衣襟,深红的领口刚好掩住方才深至渗血的咬痕。
“哎。”一只脚步入而立之年,已经成为了无人非议的合格教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如果那个胆小鬼能亲耳听到这句话,就算已经抵达三途川的彼岸,也会拼死赶回来的吧。
“已经没事了。”他抬手,捻起一片藏在对方深红发丝间的叶子。
竟还是令人欣喜的新绿。
“现在只要你一伸手,就能把他从那作茧自缚的幻境中拉出来。”
他蓦地抽回手,眸光柔软地落在话落后毫无征兆窜起的粉色烟雾后朦胧的人影上。
“欢迎回来,大我。”
被修剪得略短,但仍十分清爽的红色头发衬着对方的脸部线条更加硬朗,因烟雾还未全然散去而微微眯缝起的细长双眸像是能切割出无数个切面的钻石,细锐利地贯穿他的全身。耳垂下的致小巧的金色耳钉在晚霞的余晖下闪闪发亮。
而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卸下了全副武装,连萦绕在眉间的旅途疲惫都在见到他时一扫而光。
暖意几近喷薄而出。
“我回来了,纲。”
然后,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绵长又甜蜜的吻。
“我真的没事。”纲吉好不容易才将来自各方的嘘寒问暖打发走,当然混杂在其中的也不乏自家门外顾问慢悠悠但如定时炸弹的“缓刑”。
“之后再拾你。”reborn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明明在跳跃时空前一秒才刚解决完所谓的历史修正者、衣冠不整的火神,现在却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交给你了,蠢神。”他领着其他人自觉地给两人留出了空间。他总有预感这流转在两人周身的气氛接下来就会如同需要检修的电路。错综复杂红蓝电线只要剪错一根,电流就会噼里啪啦地响着,然后以不可抵挡的趋势炸成朵朵烟花。
“狱寺。”reborn叫住了正欲为“大病初愈”的十代目预约复检的岚守,招手示意对方将耳朵凑过来。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了几句,他成功地看到了狱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大为震惊到痛心地捶胸顿足的有趣转变。
他能明白为什么山本总喜欢捉弄狱寺的原因了。
“去吧,记得买最贵的。”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僵住脸表示自己知道了的岚守,仿佛烈士般将腰杆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可能还需要别的东西?
不论自己的学生成长到了何种境地,作为老师还是得始终作其背后最强有力的后盾,才是合格的家庭教师啊。
他满意地点燃一支烟,借了夏马尔的火,神色慵懒地靠在墙角吞云吐雾起来。
“这无关信任的问题。”
与往常裁边致,严谨贴身的西服不同,纲吉换上了一件休闲的t恤,松垮垮地挂在双肩上。
“只是火神君太迟钝了。”
脖颈上的咬痕周边的血液已经凝固,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痂。
火神觉得对方现在无理的说辞完全就是在将他未痊愈的伤疤揭开。
每次说的喜欢似乎都无法传达到。纲吉如同国中生抱怨难度超出基本水平的试卷一般,大吐苦水。火神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插话。
“而夸奖你做的奶汁烤洋葱汤,你就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