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6
。
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满身神秘的人,和有些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仙子。
“你是何人?”
傅瑾轻轻抹平袖口因为之前的拉扯而起的皱着,他那一身衬衫牛仔不知何时变成了华朝时上衣下裳的模样,而原本利落清爽的短发也已长至了腰际,被一抹玉冠束在脑后。
他如今已是明白自己先前被这人的言行误导了,因为,他才是逍侯。
时抱起仙子,安抚着它的心情。突然陌生起来的主人,对于这条被驯养的太好的萨摩耶来说,总是有些令它不安的。
“我说过,你可以称呼我为‘’。”
随着时的话语出口,半空中浮现一个神秘的图案,然而,得到过上古大能教导的姜宁却能认出来,这个,正是被誉为神文的上古文字中的“”之一字。
愈是古老的文字,愈包含着事物最本质的属性。这样的称呼……
傅瑾的心略微提起,那卷密卷,是被他师父再三强调过不可轻触的禁忌。
“放心,我无意干涉你的行事,只是,这世间,却再容不得那九九八十一盏长明灯,便是记忆,也不行。”
时见仙子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松开了手。于是仙子从他怀中跃下,在傅瑾身边转了好几圈,然后才试探着,贴上了傅瑾的袍脚。
“汪呜”
它低声地叫着,语气有点委屈,又有点担心。
傅瑾的身体略一僵硬,然而静立良久,终是微微俯下了身,拍了拍仙子的脑袋。
“陈叔在哪里?”
“自是在安全的地方。”
傅瑾问出了那句话便知晓多余,如今前世的记忆归来,他几乎只是抬眼一扫,便已经发现了陈昊的所在。
然后,他的目光便落到了一个地方再也无法移开。
时眼神微闪,他欠傅瑾或者说逍侯的因果已还,而仁帝……
于是他走了上去,按动机关,那个用特殊手段封闭起来密室便暴露在了两人的眼中。
长发少女静静地躺在如玉如冰的材料雕琢而成的床上,闭目安然时的眉眼,在恍惚间,便带了几分昔年那个温润公子的模样。
可是,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了。
时看着沉沉睡着的陈诗怡,几乎已经看见了她苏醒时的模样。
“你真心想要那人醒过来吗?”
即使时没有指名道姓,傅瑾也知道,他说的那人,并非指陈诗怡,而是那个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逝去的仁慈帝王。
“千年所求,不过如此。”
他眸色沉沉,当年与天争命的那三年,为的不只是华朝,也是秦乔松。
他在新服、几乎完全视他若神的原百越之地建下这座墓穴,留下一支亲卫护佑此地,在留遗书托言于乔松,就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得以重逢。于是不再错过,不再迟遇,不再,如今生那般带着遗憾局。
他想要做成的,从来失败过,便是最残忍的时间,也没能阻止他完成这个计划。所以,如何不是真心?
时神情漠然,眉目不动,似乎不曾听出傅瑾话语间的情深。
“即使,这世间不再有陈诗怡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淮南子人间训》:秦皇挟录图,见其传曰:“亡秦者,胡也。”因发卒五十万,使蒙公、杨翁子将,筑修城。西属流沙,北击辽水,东结朝鲜,中国内郡挽车而饷之。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疑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年不解甲驰弩,使临禄无以转饷。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以与越人战,杀西呕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谪戍以备之。
文中出现的百越之战化用自秦征百越,百越是春秋至秦汉时期对长江中下游及以南地区各民族的总称,也就是现在的苏、浙、湘、赣、闽、粤、桂等地,文中提到的南越、西瓯就是现在的广东、广西,从那里跨海会到哪里,大家就自己去查好了【一点私货:-d】
以及,阿时的出场好像又被我剪短了_(:3∠)_
第67章何以寄人间(七)
不再有陈诗怡此人?
傅瑾的神色带了一分恍惚,亦有可能是迷茫。他好像没有听懂时的话一样,只定定地注视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
陈诗怡,不就是秦乔松吗?
为什么,这个自称为“”的存在会说出这样的话?
时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他略一思考,如先前一样扣住了傅瑾的手腕,然后踏前一步。
雾气又不知从何处弥漫了起来,融合了前世的记忆,傅瑾已经不会因为这样的变化而失措。他随着时的脚步又一次踏进了那座华丽的宫殿,同样的玄衣裳,可是,如今坐在上面的人,已经换成了那个温润公子、仁慈帝王,以“仁”之名被后世颂扬千年的公子乔松华仁帝。
傅瑾的眼神在落在他身上时多了怀念和缱绻,他几乎未曾好好看过这样的他,即使侥幸从天谴中争出了三载寿岁,可是逆天改命,到底是要付出代价的。最后那三年,他缠绵病榻,只从旁人的话语中,听到过这人端坐于皇座上的模样。
不过被世人视若传奇的逍侯显然不是那种会被感情影响到智商的存在,只是片刻的失神,他几乎很快就注意到了这段记忆与自己先前经历的有何不同。
“诗怡,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站在玉柱旁怔怔地注视着御座上帝王的少女,傅瑾不由得失声问道。
这段记忆应当是他留存下来的乔松的记忆,诗怡应该同之前的他一样,重新经历一遍作为公子乔松、华仁帝的一生。
“傅大哥?”
看到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的两人一狗,陈诗怡也是一惊。不过惊讶很快化成了担忧,
“你们也被困在这里了吗?”
她那天注意到那座断崖的奇异,带着几分好奇探查,却发现了崖下有一座洞穴。只是,没等她走近几步,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卷进了这里。
她看着深宫之中激烈辩论的两个少年,神采飞扬,惊才绝艳,明明是应该尚在玩耍的年龄,却都有着指点江山的豪情与与之相匹的才华;
她看着独自镇守帝都的青年,一边忧心着随军远征的挚友的安危,一边面对着朝堂内外暗藏的锋机;
她看着被亲人、重臣逼迫的公子乔松,并非愚孝,只是因为仁善不曾疑心过曾经抱在怀中教导过的弟弟,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硬逼着灌下了毒酒;
她看着星夜兼程奔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