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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伯良之前一直没有作声,薛不霁已是心头奇怪。这时,只见季伯良讷讷地站起来,摆出一招起手式,一言不发攻向怪人。
他拳脚招式之间,却仿佛是全然不会武功一般,被怪人一招点倒,跌在地上。游长鲸叫了一声秀才,薛不霁灵光一闪,问道:“难道季伯伯哑了?”
游长鲸拍着大腿叹气:“秀才啊秀才,你是哑了,又不是失忆了,难道你不能念诗,招式就打不出来了!”
怪人哈哈笑起来:“你们这一屋子,老的老,幼的幼,病的病,残的残,就别再徒劳了!”
怪人话音一落,便探手来抓薛不霁与江海西。就在这时,邱横江大喝一声,飞身上前,拦住怪人来路,与他缠斗起来。怪人喝道:“老东西,你非得护着这两个小贼?你可想清楚了!”
邱横江骂道:“去你奶奶的,我若是贪生怕死,那成什么人了!衡儿你听着,我若是就此丧命,你记住眼前这些人,却不许记恨薛小兄弟!”
一旁的邱家老大邱衡听了,眼眶一红,大声道:“爹,你放心,孩儿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我但凡有一条命在,一定为你报仇!”
薛不霁听他们这么说,哪还能安然自若,当即便拔出剑舍身上前,从旁协助邱横江。怪人哼了一声,叫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都别走了!给我上!”
其余数十名黑衣人便围攻上来,剩下的这些人,倒的倒,瘫的瘫,哪有什么战力。眼见情势已十分危急,游长鲸叫道:“秀才!我想到了!我来念诗,你来出招!”
季伯良正要点头,又想起这酒肉和尚满腹淫词艳曲,哪知道什么正经诗文,他便伸手点在江海西身上,意思是让江海西来念。
江海西脸色通红,浑身乏力,勉强坐起来,脑子发懵,缓缓念起他娘和玉渊先生曾教过的几句诗文:“……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季伯良闻声出手,招式如电,将周身一圈黑衣人扫倒。又听江海西背诵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能饮一杯无……”
他最后一句背错,季伯良一招便跟着突变,掌风自一个诡异的角度拍向三名黑衣人。
江海西又背诵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采药去……”
他忽然不记得后面两句,冥思苦想,口中又念了一遍“言师采药去。”
季伯良便将同一招式打了两遍,众黑衣人登时头大如斗,只觉得季伯良的招式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捉摸不透,飘忽不定。季伯良一招已打向一名黑衣人,就等江海西将《寻隐者不遇》的后两句也背出来。哪知道江海西苦思不得,索性另背道:“朝辞白帝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季伯良便生生变了招,一掌拍在另一名黑衣人身上。先前那黑衣人已感觉到雄浑内劲袭至面门,哪知道这一下竟然死里逃生,不禁松了口气。
眨眼间,这数十名黑衣人已解决了大半,那怪人叫道:“别让他背诗了!”
众黑衣人醒悟过来,攻向江海西。游长鲸嘿了一声,坐在地上将他护住,左右两掌拍出,他内力失了,只凭妙的外家功夫,便打得黑衣人落花流水,又夺了他们兵刃,双手点刺,登时他周身便血光点点,洒在地上。
就在此时,邱横江终是不支,被怪人一掌打中,退开几步,吐出一口血来,邱衡连忙将他扶住。
怪人与薛不霁各自退开,站定。怪人扫了一眼季伯良,骂道:“没用的废物!”
这自然是骂那些黑衣人。黑衣人一个个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又听那怪人道:“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要对付这么个迂腐秀才还不简单!你们一起大声背诗诵文,吵得他听不清,招式便使不出来了!”
薛不霁等人一惊,众黑衣人都是恍然大悟,一个个口中诵起诗文来,登时宛如乌鸦喳喳叫个不停,没办法细听。季伯良果然如同被废了武功一般,什么招式也使不出来,勉强格挡两招,教一人踹在地上,摔到了游长鲸身边。
这么一来,场面上还有战力的便只剩下薛不霁一人。那怪人狞笑一声,扑将上来,薛不霁运起九星步罡,步法飘忽,转瞬间已在黑衣人身后,挺剑便刺,那黑衣人飞速转身,出招格挡,长剑相击,铮然有声。
然而薛不霁虽然招式妙,到底是内力差了一截。双剑相击,磅礴的内劲传来,薛不霁被震得后退一步,情势眼看十分危急。
他负隅顽抗,那怪人却是步步紧逼,长剑如虹,气势如电,顷刻间便是杀招,薛不霁虽有九星步罡在身,得以勉强躲避,身上却已被刺出深深浅浅的伤口。
第40章烧烤
他与怪人已斗至酣处,众人无不凝神瞩目,瞧着他身负数十道伤口,仍然不愿弃剑投降,都不由得唏嘘。然而此时薛不霁已经快要透支力竭,一只手虎口崩裂,鲜血婆娑而下,几乎要握不住剑柄了。他心中绝望至极,却不得不苦苦支撑。只想着难道自己重活一世,还是无法扭转局面么?若是师弟叫这怪人带走了,那必定是没有活路。
他前世欠师弟的太多,今生一定要保他平安顺遂!哪怕真要丢了自己性命也无所谓!
怪人背对着江海西等人,薛不霁目光一瞥,瞧见游长鲸举起酒葫芦饮酒,想起他口吐冰锥的神技,心中升起一线生机。
他怕引起怪人警觉,便不再躲避,得让怪人顺势转了面向,瞧见游长鲸的动作。怪人一剑刺来,宛如灵蛇游动,迅疾刁钻,薛不霁虽然可以躲开,但是他这一躲,怪人势必跟上,叫游长鲸无法瞄准,他便硬拼着接下着一剑,双剑相击,鲜血迸射,只听铮地一声,薛不霁的剑脱手而出,高高抛起,怪人面上一喜,挺剑刺来!
那长剑离薛不霁堪堪只差一寸,却忽然停下。怪人整个人都仿佛僵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薛不霁趁势抢身而上,打向怪人手腕,空手夺下兵器,反手架在怪人脖颈上,喝道:“把解药交出来!”
就在此时,周围的黑衣人们突然攻了上来,将兵刃指向那些中毒之人,做要挟之意。这些黑衣人都领教过游长鲸的功夫,因此不敢靠近他,江海西倒算是安全。
一名黑衣人向薛不霁喝骂道:“小贼!放开我们师叔!”
这声音清脆娇嫩,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众人一愣,那怪人骂道:“蠢货!谁让你开口说话的!”
他一开口,扯动背后的伤口,一声闷哼。薛不霁将剑逼近几分,几乎要将肌肤割破。喝道:“我再说一遍,解药。”
怪人哼了一声,袖子一甩,抛出一个瓷瓶来,冷冷道:“化在水里喝了。”邱横江捡起来,扒开塞子看了一眼,不敢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