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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道服上有着被我的业火灼烧的痕迹,他却执剑而立,如此淡然的道了一句“我不惧他”。
反观我自己,被这样惊悚的幻境一吓,便方寸大乱,我顿时羞愧。
我道:“云殊君,谢谢你。”
云殊君带些歉意的摸着我的脖颈道:“这里的幻境似乎是依着每个人所恐惧的事情所化,故而每个人不一样,但是为什么是宋临霜?我对宋临霜无惧无愧,放他出来作甚?”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道:“若是给我回到血洗殿前,我倒是不敢说还破的开了。”
他虽然在笑,面上却有些凄凉。
我心中一紧,拉住他的手道:“不是你的错!”
云殊君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只道:“我一直知道有这座镇妖山,也知道大致方位,却不知道竟然是这里。”
我道:“这里……怎么了?”
云殊君沉吟了一下,道:“我第一世修道时,好像投生在在这座山山脚下,时间过的太久了,倒也拿不准,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第一世修道?岂不是他见到水月君那一世?我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云殊君又问我道:“你曾经杀过很多妖吗?”
事关重大,这次我不敢再瞒,便道:“杀过很多,我近年也在人间,遇到妖兽在人间作乱,我都杀了。”
云殊君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道:“那便是了,你见到的都是被你斩在剑下的妖魔罢。”
我“嗯”了一声,却心知可能并非如此,那妖兽我杀得再多,也杀不出密密麻麻的一片树林,就算是他们,我对他们也无惧无愧,我又怎会……怎么被这幻境扰的心魔作乱?
只是我也不愿说出来让云殊君徒增担心罢了。一念至此,我暗暗的唤了一下清正,却还是毫无动静,不得内心忐忑。
云殊君挥剑划掉我被业火烧焦的发梢,负回背上,拉住我的手道:“走吧,这里无法纵云,我们只能翻过去了。”
我便不再多言,也牢牢握住他的手向山中行去。
这一路行的极其艰难,屡屡有幻境来扰,若不是牵住了云殊君,我只怕又要陷入幻境无法拔出了,但即便如此,我的五感仍然时不时被那血腥地狱所支配,短短一段路走到月上中天,狼狈极了。
云殊君也叹气道:“这可麻烦了,这样罢,我也给你一个记号。”
他话音刚落便也咬破指腹,抬手向我触来,直到眼前却又停下了,道:“你眉心这个血痣到底是谁所点?”
我连忙道:“没没有,自我记事便有了。”
云殊君不甚相信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罢,我认错了?”
我道:“当真,确实没有旁人。”
云殊君道:“好罢,那我就覆上去了。”
说着,他便点上我的眉心,霎时我只觉得眉心从未若此灼热。
云殊君放下手,含入口中,模糊道:“这样即使你在水月君的幻境,也能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更不要提这里的小把戏,只是我没有法力了,只能助你一时清明,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
我欣喜道:“好,但……为什么是眉心?”
云殊君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反问道:“一抹血迹,除了眉心还有哪里好看?”
我面上微热,有些珍惜的摸了摸眉间,见他看我,便大着胆子捧起他的伤指,低声道:“是我心志不够坚定,才累你为我担忧。”
云殊君道:“别总是这么客气了!”说罢他的手指点上我的唇,这简直近似一个亲吻了。
纵然身处如此险恶境地,我却不合时宜的欣喜起来。
那之后,果然再受幻境所扰时,我清明许多,就这样与云殊君又行了许久,到了一处断崖下,只见这里一个深坑旁,歪歪斜斜的躺着一堆破木头,我用手一捻,顿时就化作粉末,想必有些年头了。
云殊君看了看深坑,又抬头望了望断崖,自言自语道:“这深坑和断崖四周圆滑,似长年被水冲击的痕迹,也许这里曾经是一个瀑布或者山涧?”
我没来由的一慌,还不待细细品味,云殊君就抓起断崖上垂下来的枝蔓,道:“看来没有其他路可以绕过去,只好爬上去了。”
我道了一声“好”,也学着他的样子攀上枝蔓。
翻上断崖后,我问他:“你第一世修道时,这这这这里是什么样子的?”
云殊君坦然道:“忘了啊,都多少年了,若是事事记得我岂不是要疯?”
我道:“也是。”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终于在天光破晓时行到山顶。
转开一片茂密的林木,眼前豁然开朗,我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
这忽然出现在眼中的这个木屋,好似在哪见过?
只是我马上就发现不是在哪见过,该是在哪都见过,这样的木屋神州大地遍地都是,这间太过破旧普通,我与云殊君走了进去,我本说要不要问问有没有主人,云殊君只是撇嘴道:“这里哪里来的人?”
走进才发现它连上梁都摇摇欲坠,屋内也是蒙尘许久,桌椅案子都已腐朽破烂,我们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待我们步出门,我又听见熟悉的尖叫哀鸣,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妖崇裹挟着浓郁血腥气向我们袭来,我无奈道:“糟了!我又又又被拉入幻境了!”
云殊君愣了片刻,突然用前所未有的声音大吼:“不是幻境!!鹤白!!”
第二十二章逃命
云殊君与我,拔腿就跑。
云殊君虽然灵力尽失,与凡人无异,但此刻跑起来却也身轻如燕,我反应的慢了些,险些没追上。
他边疾奔边纳闷道:“不是说无间山锁妖吗!!这些是怎么回事!!仙界那帮人!”
我一掌挥退一个花豹,也纳闷道:“不不不不是幻境吗?!!会不会你也被拉进我的幻境了?”
云殊君道:“不管了!逃命要紧!逃命要紧!”说罢足尖一点就是一跃七八丈远。
我目瞪口呆道:“云殊君!不要妄动法力啊!”
云殊君在金殿前食人所积累的妖气,早就在平日中为了压制蛇灵消耗殆尽,纵然现在因为我身上鹤的气息帮他压制住了,他的法力也所剩无几了。
他头也不回道:“没动!我做凡人时武功也好得很!”
我便安心道:“好……”
我们狂奔了几里路,却见后面震天喧嚣越来越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一股夹杂着妖气怨气的庞大压力。
奇怪的是,他们虽然喧嚣,我却仍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云殊君跑了许久,到底是有些支撑不住了,见他喘息的越发厉害了,我十分担心道:“我去击退他们,若是幻境,我不惧定能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