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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向,好像打定主意不肯跟过来。
寻了半晌,终于寻到软软倒在地上的小阙,我本想扶起他,却用不上力,勉力为之也无济于事,一下子用力的狠了,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还吐了口血。
云殊君终于出声道:“你……何必着急,我们现在还在幻境中,你去哪里安置他?”
“霜寒露重,总不能让他这样躺在地上。”说完,我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奇怪道:“说到这个,天气怎么会突然暖和起来?是幻境所致么?”
云殊君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过来:“你在问谁?论对幻境的了解,你可比我熟悉多了。”
我干笑了一下,将小阙抱在怀中,拍了拍他的脸颊不见醒转,不等我问,云殊君已然开口道:“无妨,他被我点了睡穴罢了。”
我点了点头,道:“小阙醒后,我们该如何和他解释?”
云殊君像是在原地发呆似的,我又唤了他几句,他才如梦初醒般道:“哦……莫要告诉他了,我抹去他的记忆如何?”
我思索了片刻,心思转了几个来回,却也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抚上他的长发,对云殊君道:“能不能把他对我的记忆也消除了?”
云殊君道:“为何?仔细算来,他与你有三世缘分,你不想在这一世……好好偿还你欠他的情分么?”
我道:“若按你这么说,我欠了那么多人的情分,哪里偿还的过来?而且我仔细想了想,我这个人太倒霉了,”我掰着手指道:“慕贤也好,雨燕也好,越喜也好……他们的苦难皆始于我,着实冤枉,再和他们纠缠下去,说不定又会连累他们。不还了不还了,这次我就耍定无赖了。”
云殊君奇道:“你这人还真是绝情啊,你连问都不曾问一句慕贤雨燕,现下说不还就不还了?”
我笑道:“没什么可问的,你连漫山遍野的白鹤都帮我照拂了,他们的日子定然不会比我更差。”
云殊君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突然问道:“那水月君呢?”
我气息一滞,猛地咳了半晌,等渐渐平缓下来,斟酌地慢慢道:“我欠他……我欠他什么了……真要翻旧账,还、还不知道谁欠谁多些呢……”
话虽这么说,我却越说越没有底气,我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角,心中却无缘无故的蔓延开来细小的、密密麻麻的心悸。
云殊君忽然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强迫我转向他,他强硬道:“鹤别,看着我。”
我疑惑道:“看你?”
云殊君道:“对,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尽管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却无法真切看到他的模样。
“何必难为我……再说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云殊君静默许久,缓缓放开了手,语气中有些迟疑道:“水月君,他……好像送了你最后一样东西……”
我渐渐蹙眉,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我无措地怔在原地,忘了眨眼。
云殊君低柔的声音响起:“鹤别……你心中最美的风景是哪里?”
我虽然更加一头雾水,却认真地想了想,道:“自然是我的孤山,红梅花开时节美不胜,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啦……”
云殊君道:“是么……还有么?”
我道:“再有么,就是你的栖云山了,虽然寒冷,但是白雪皑皑,素净极了。”
云殊君道:“再然后呢?”
我摸了摸下巴,道:“我们住过的农舍,妖界边的小镇,都很美。”
云殊君缓缓道:“这样啊……”他的口渐渐气冷了下来,道:“可是我不信。”
“什么……什么不信,为何?”我莫名其妙地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他骤然死死钳住我,一字一顿道:“鹤别!你看看这里是何处!”
我顿时一急,霎时间头痛欲裂,我想要捂住额头,却被他一手按住,扑倒在草地上。
眼前的黑色更加浓郁,又突地变为浓烈的血红,我的额角一抽一抽的疼,我痛不欲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不知捱了多久,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那血红渐渐淡了,竟然映出些许轮廓来,那轮廓越发清晰。
我怔怔地睁着双眸,被那刺目的阳光激的掉下一行泪。
云殊君的清雅面容完完整整地出现在我眼前,他红着眼眶,坚定地望着我。
我不可置信地抚上他的脸,竟然不是幻觉,我当真摸到了他的肌肤,我颤声道:“云殊君……你一点都没有变,我却狼狈多啦……”
云殊君与我对望良久,复又吻上我的眼睛,低低道:“闭眼,需适应一下。”
我哪里肯?我贪婪地想着多看一眼是一眼,哪怕下一瞬又失去了双眼,我也将他的模样印在心中了。
云殊君见我不肯,索性一手覆上我的双眸,道:“你先歇一下。”
我惶惶然道:“为何……这是为何?我明明魂魄不全,永生永世不可能恢复视觉……”
云殊君道:“因为这里是……幻境。”
“幻境……”
云殊君道:“我们被兰姬拉进了她的幻境中不假……可是当我跟着你下车去寻小阙的时候,我却发现这里全然变了,变成了……变成了镜湖。”
我惊道:“什么!镜”
云殊君截口道:“兰姬没有去过镜湖,自然幻化不出镜湖的模样,你现下畏寒,此刻却变得如此温暖,我顿时想通了此节。”
我小心地确认道:“你是想说,这里是我的幻境?”
云殊君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缓缓扯下他的手,迎着耀眼的阳光,睁大双眸举目望去。
眼前是一片寂静的湖面,我们正站在岸边郁郁森森的树林下,面前景象,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怔怔道:“不可能……这、这也有可能是你的幻境……”
云殊君在我身后道:“然而这个镜湖,也不是现在的镜湖了,你不曾见过镜湖被东玄抽干湖水后干涸的模样,所以这还是……你记忆中的镜湖。”
我忽觉浑身脱了力,直到膝盖一疼,我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跪倒在地。
我按着地面,强自道:“等等,不对,这定不是我的,我记得天生失去五感其一的话,即便是幻境中也无法恢复,水月君从来都……都化不出逢春的……”
我渐渐说不出话来了,只因我想起,水月君幻化不出逢春的味道,是因为他从未品尝过。他的确从未说过,旁的酒他也品尝不出味道来……
这么说,难道是最后那盏酒中的灵力……不但将我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