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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你没有穿衣服,我只能这样猜想,这是情杀,而你被报复了?”
忌霞殇端正坐着,低声道:“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弃天帝回想所谓的“朋友”的惊天壮举。
忌霞殇也茫然,“我通过所在出版社了解到朋友也投递了小说准备出版,正想邀请他前来共进晚餐,却在他到来半天前,通过网络放出的先行预览内容上了解到跟我所写的相差无几。”
弃天帝了然,“于是你在他面前跟他对峙。”
忌霞殇的神情产生了奇异的变化,微微扭曲了,“他认为是我在抄袭他。”
弃天帝不置可否,“会承认自己抄袭的人会有,但极少,你要相信,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不要脸的人。”
忌霞殇的一张脸蒙上了悲哀,“他是我的朋友。”
他重复着这句话。
弃天帝静静凝视着他,也没有特意催促他讲接下来的事,只是默不作声陪着。
忌霞殇整个人的重量陷入了床单里。他的两手撑着床沿,五指微屈,抓揉着一道道褶皱,“我是网络写手,可想而知,真要论版权,没有出书者的真凭实据。一纸文字,在拥有后台的人眼中算不了什么。”
弃天帝不冷不淡地揪出重点,“他来接近你,无非有所预谋。显而易见,你的脾气老实憨厚,对他造不成威胁。”
忌霞殇怔住,条件反射摇头道:“不可能。”
弃天帝冷冷一笑,“那你为什么被迷晕了,且被放血?”
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忌霞殇身形剧颤,再低眸看着手腕,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悲鸣,就像一只受到攻击的麒麟,无处可泄冤屈与不甘,孤守原地徒自舐舔伤口。
弃天帝看着他,问道:“你会维权么?”
忌霞殇转过头,无波无澜的眼底重新浮现了光芒,变得神采奕奕,“会,这些本来就是我的故事。”
弃天帝为所看到的风景心中一动,也确定自己没救错人。他颔首,并道:“保安很关心你,你若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可以跟他们道个平安,其余事按下来即可,当然,我不会广而告之,放心。”
“嗯。”忌霞殇由衷道:“多谢你。”
忌霞殇的人生是简单的,一帆风顺,没有什么此起彼伏的情节。他没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有他的生活,有他的朋友,有他的恋情。他也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于是,哪怕回归单身,他依旧坦然面对。
在他的眼里,朋友或许也分三六九等,但碍不着的是他对待朋友的真诚,也许正因为这个优势,使他陷入了盲点,被“朋友”加以利用。
弃天帝的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明明是邻居,他直至今天才与之交谈。幸的是他还没死,不幸的也是他没死。弃天帝那日临走前,特地留下一句话,“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说出口。”
忌霞殇唯有道谢。
但,那是他的事,怎么可能麻烦别人。
他连续半个月奔奔波波,出版社人称,对方已将版权转让给签约公司,现在并不属于他们管,并劝他放弃追究,毕竟这一系列矛盾涉及成本太大,很多律师不愿意接,更别提会不会走法律程序。
忌霞殇艰难地笑道:“同样拥有‘版权合作协议’,上面注明的很清楚,我不认为你们不知道。”
出版社负责人道:“关键性的一点,你只拥有著作人身权,这种情况也是现在涉及抄袭的诸多案中最大的难点,对你相当不利,也会让你陷于两难,据我所知,你已经联系不上你朋友了对吧?说实在的,现在我们也管不了了。”
忌霞殇在一无所获中回到了家里,掏了钥匙开门时,忽见对面门开了,他转过身,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这才进了门。
他深知出版社是为他好,因为他只是个网络文学作者,网名和笔名都是虚拟的,那么,诉讼程序更为繁琐。也许说得没错,比起复杂的赔偿过程,他更希望得到心灵上的慰藉,让他在这份变质的友谊上到道歉或其他。
甚而,他在万分不确信中,看到了唯一的一道鼓舞,那就是来自他的邻居。他便会在漫长的失意中想起那人解救自己的过程,从未想过一个冷漠的男人也会如此温柔,让他深深感慨,也更看出了人性的差距。
“铃”
门铃响起,忌霞殇马上从沙发里鲤鱼打挺,瞄向猫眼。想到的是谁,迎来的就是谁,着实没错。手忙脚乱将门打开,他脸红道:“你来了。”
“嗯。”弃天帝熟门熟路进来,脚上还穿着家居拖鞋。他坐下便说:“我有一样要提醒你。”
忌霞殇窝进单人沙发,好奇道:“什么?”
弃天帝打量着他的眉眼,看出了其中的风尘仆仆,“你最近跑得很勤,然而没有获。”
“……”忌霞殇长叹,“你说得没错。”
弃天帝一针见血点出关键,“他扒光你才放你血,等于是在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让你偃旗息鼓。”
忌霞殇睁圆了眼,严肃道:“你认为我会这么做么?”
“不会。”怕是就算撞个头破血流也不会停下,这是弃天帝近日来的观察。
忌霞殇道:“对于男人来说,那样的警告不值一提。”
弃天帝轻拧眉,“你别小看不择手段出来的后果,男人,也是可以被轮的。”
忌霞殇微骇,不敢置信。
“但……”弃天帝看过这人最脆弱的瞬间,现在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无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明天就是晴天呢?”
忌霞殇终于发自肺腑地微微一笑,“你是特地来安慰我的?”
“不要太相信别人,哪怕是我,也别信。”弃天帝喝了一口他亲手泡的茶,微涩,入喉才苦,手艺不错。
忌霞殇感叹道:“不,不如说已经没有值得相信的人,因此,我仍会冒险地再去相信别人。”
弃天帝沉默地盯着他,良久后勾起了唇角,温暖的笑意藏匿在热滚滚的茶水间,蒸着一双瞳,时金时蓝,神秘悠远。
忌霞殇轻声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弃天帝小声一哼,“你说太多了,我不太想听。”
“那……”忌霞殇不知他为的是什么。
弃天帝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