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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绮丽的圣典。他低下头,捧起爱人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没有留下一点空隙,残忍的剥夺着爱人的呼吸,让爱人的一切都属于自己。他尖锐的牙划开爱人暗红色的嘴唇,鲜血涌了出来。
血顺着伏尔甘的嘴角流下来,染得他苍白的脸上带上了一种鲜活的生机。他感受到疼,这疼痛来的刺骨铭心,这疼痛给以他痴迷一般的欢愉。他的眼神也渐渐随着气温的上升变得狂乱。他没有推开夏缪沙而是伸出手拥住他的肩膀,两人相拥着,愈吻愈深。
伏尔甘的微笑着的脸上写着纵容,他放弃了一切把握着的权利,把他拥有的一切交到了夏缪沙手上。夏缪沙炽热的唇顺着伏尔甘嘴角一点点渗出的鲜红色液体吻下来,像是在缔结某种古老神秘的契约,由恶魔来主持,从此我把我完全交付于你,我的肉体,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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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相拥着的爱人们看不到,艾米丽正一步步登上楼。
她的面孔上无喜亦无悲,只有一种极致的平静。痛苦和绝望的情绪一一从她生命中被剥夺。她从希望的土地上被连根拔起,丢进晦涩黑暗的绝望。她的世界变得褪色扁平,她再也看不到什么未来。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为了伏尔甘而活,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是为了爱而活的,直到最后,她才发现,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希望,她虚构谎言里的希望。
她穿着她攒下的,用来结婚的华丽衣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金黄色丝线与碎钻石缀了满身。是啊,一个女人,总是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才真正走上了生命的巅峰,那是属于她的最辉煌的时刻。她的手上捧着一捧沾满露水的蔷薇花束,带露折下的花一如她短暂的生命一般凄迷。
她的脸上,溢出了幸福的微笑,她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像是走向她的心上人一般,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献祭一般的绮丽与诡秘之光。
她站在楼顶上,璀璨的阳光顺着她的头上的白纱披散而下。她向楼下望去,她的爱人与她的哥哥在楼下相拥。只是她的微笑依旧淡淡的,却不了冰冷与刻薄。
她的声音很低,却能让楼下站着的每个人听得清楚‘你知道我这一天天是怎样熬过来的吗,我盼不得你死。我一直想杀掉你,我一直希冀和他在一起的是我。’浸透着一种平淡至极的冰冷与释然。
就像一桶冷水从头到脚的冰凉,夏缪沙顿住了,抬起头,却依旧没有松开手。他看见自己的妹妹正站在楼顶,他惊住了,然后朝着楼梯冲去。只是无论他走的多快,长长的环形楼梯却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无论她的诅咒有多么怨毒,错只在自己。毕竟她是他的妹妹,他曾经发誓要守护她一生。
艾米丽发出了一声嗤笑,她对着依旧站在原地的伏尔甘说‘谢谢你的善意,把我的一生毁掉。’
伏尔甘抬起头看着艾米丽,他的眼里可以写着仇恨,可以写着伤感,但从来没有像这般迷茫。夏缪沙也走到了阁楼上,走到了艾米丽身后,艾米丽好像一直在等他似的,轻笑着接着说道‘你们果然是最般配的一对,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厮守终生。’明明是最亲密的祝福,听起来却像是最恶毒的诅咒。
白头偕老,厮守终身,可不是什么祝福。白头偕老,是永恒不息的绝望。而厮守终身则是曾经炽热的爱被时光消磨成两看相厌的痛楚。
曾经美好的青春,终会被冗长暗淡的生命消弭成阴影。漫长的生命,有青春就够了。曾经美好的爱情,终会被平淡无奇的琐事和纠葛消磨。明艳的青春,有爱情就够了。活到十七岁,就够了。在最美好的青春拥有爱情,也算不枉此生。
夏缪沙感到空气都冻结了,自己再无法向前走去。艾米丽回过头冲着他笑,好像低声说着‘再见。’化成了气体分子,在空气中蔓延,扼住了夏缪沙的喉咙,停住了夏缪沙的心跳。
然后艾米丽坐在窗台上,双脚一撑,仰了过去。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好像被刻成了永恒一样漫长的时光。晶莹的露水在空气中逸散蒸发,血红色花瓣散落点缀着苍白的婚服。她坠落下去,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白色蝴蝶,像崩盘倒塌的人生之塔,只是再没有人会接住她。
她落在地上,鲜血从她的头上涌了出来,鲜血从她身体往四周扩散,染红了芳草,染红了白纱,一片触目惊心。她嘴角的微笑却溢满了幸福与满足。她比他们更早看透,比他们早一步脱离苦海。她的生命在这一刻终结,却也在这一刻被刻成永恒。她死了,死在生命明艳的春天,她不必去忍受四季轮回的煎熬与苦楚,奔赴死亡。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活着的人,背负死去的人的期待与诅咒,活下去。
伏尔甘俯下身跪在艾米丽身边,他接过艾米丽手上传递着恨意与怨毒的花束,顺着她苍白的手腕一寸寸吻了上去,他们是同类,他能理解她所有的不幸与幸福。他吻住她血红色嘴唇,他苍白的脸上也沾满的血迹,闪着恶魔一般妖异的光。就像是人亲吻神面前的尘土一般虔诚的浅吻,一切的深沉的原始欲望早就掩饰了□□,成了神圣的存在。异类没有神,只有同类,只有用同类的血肉浇筑的一场又一场狂欢。
这就是他的命运,一切从开始就注定会一路走到尽头。他早就看到了结局,又能怎样,他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死,是对他妄图改变命运,回归正轨的惩罚。
他笑了,嘴角勾起了弧度像是疯狂绽放的蔷薇,热烈狂放。他笑着,笑出了声,他凑近了艾米丽的耳朵低语。却没人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夏缪沙的哭泣近乎无声,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剪子残忍的划破了暗红色甜蜜的梦,他不配拥有幸福,他的双手早就沾染了鲜血,他连做梦的权利都已被剥夺。
他呐喊着着一声接着一声,那是他心脏破碎的声音,那是他灵魂的嘶吼。他无比憎恨自己,他承受着无限的痛苦,却无法死去,可他的心已经在跳动,他的呼吸依旧急促温暖。
他想逃离这里,还有很多事情他没能想清,他走下楼去,走到大街上,坐上了回乡的马车。他并不是要逃避什么,只是还有什么在一直等待着他前去拾起。
人群一哄而散,惊叫与哭泣交织,血液与日光相溶,建起一座人间炼狱。罪恶□□裸的暴露在阳光下,恶魔重新长出黑色羽翼。
第35章溺海
回乡的路很长,短短的一年却好像走过了一生。又是春天,树木葱茏,芳草茂盛,草木无比短暂的生命,在时令的轮回里刻成永恒。
出走时仍少年,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