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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咬嫩黄的蛋浆,觉得体内四肢百骸都正在流淌一种叫幸福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一个在雨伞下一边吃一边走,男人再次带他到那个漆黑的游戏厅里,径直走到一排游戏机的其中一个,叫陆霖跟自己开始玩。
此时陆霖所有注意力都在吃上面,根本没意识到男人把他带到哪里去;在他看来,给他吃好吃的无疑就是好人,跟他走没什么。却没注意左手中的那个保温桶早已冷却。
“你玩过这个吗?”男人瘦削的手扶上油腻的暗红色游戏柄,打开游戏问陆霖。
陆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那个不敢来的游戏厅,用手背擦了擦嘴。
“没。”
“那我教你吧。”
“嗯。”
他开始手把手教陆霖怎么玩,选那个键是重新复活,用哪个飞机功能比较好,以及到了什么关卡需要怎么通关,很是熟练。
蓝莹莹的光映照在两人被冻红的脸上,男人专注地盯着电子屏幕上的飞机和袭来的弹药,一边骂脏话一边指导陆霖要如何配合自己,血液的流量与流速在很快上升。
陆霖看着旁边这个热火朝天玩游戏的男人,他和自己说话激动的声音似乎冥冥中有召唤自己的魔力,自己会不可控制地听他的话和依赖他,他那幼小的心灵在无声无息中迅速升高,长大。
他很多时候会在想,如果自己有个爸爸的话,那个人会陪着自己玩游戏,吃好吃的,带自己出去玩吧?可是从来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的脸部总是变得很僵硬,跟要去厕所一样,过了一会又不回答了。小陆霖对此很是疑惑。
陆霖觉得就这样子过一生也不错,至少可以和旁边这个男人一起玩游戏,可以有共同的话题来谈天说地,和他在一起充满了快乐。
于是,他就和他一直窝在小小的游戏机前面,神色热切地玩。全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雨不再那么大,黄昏的弱光静静地从乌云后面出来,远处的某个小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用不疾不徐的步伐朝陆霖这里走来。
等到天色真正开始被男人注意到已不再带有亮光,还是恋恋不舍地和陆霖黏在塑胶椅子上不离开。陆霖第一次玩这么久,有点头疼,就扯了扯男人的衣服。
“现在已经不是中午了吧?”
“什么中午,已经是晚上了。”男人头都没回地回答,皱着的眉头充分体现他面临选择的内心。
听到男人的话,陆霖的脸唰得白了,意识到刚才浑浑噩噩地度过几个小时,根本不记得要去送饭。
“我,我要走了……”
“走吧走吧,别来烦我。”因为陆霖而分心的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一掏空掉的盒子,发现没有吃的了,恨恨地从桌子上拍掉。
得到准许的陆霖后怕地飞奔出游戏厅,在路口的他茫然地看着昏暗的小巷和街道,不知道现在到底要去妈妈那里还是直接回家。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她下班没有。
陆霖漫无目的地走在没有人的街上,用脚踢着小石头,回想着刚才蛋挞在唇齿间弥留的香味以及那缤纷多的游戏。
他最终还是去了妈妈那里,看到没有彻底暗下来的天空,认为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这时候去找她刚好可以一起回家。途中还看到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瞪了他一眼,他感觉心中一切的伪装都被拆穿,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刚刚自己在他的店里白玩游戏,脸上开始烧起来。
再往后,他远远听见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回头却没看到什么,就走了。
后来,他却不知道今天发生的对他意味着什么。
第11章chapter11
“想什么呢,我们到了。”熟悉的声音把自己从回忆拉回现实。邱宇牵着陆霖的手下车去。
陆霖怔怔地看了眼邱宇,没有说什么,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会忘记遇到妈妈的那刻,她漆黑的眼睛里蕴藏着两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自己拎着的那个保温桶变得无比沉重,坠得手生疼。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华柔冷冷的声音从小小的身体里传来,她把恨铁成钢的感情藏到了眼眸的最深处。
“我……”陆霖捏着衣角,完全没有刚才自由自在的心情,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放风过后的犯人,重新被关回名为生活的现实牢笼里。
“回家再说。”
走在街上拽着小手的华柔脸上是陆霖从未见过的神色,那一种对命运抱有反抗,对现实绝不屈服的坚定模样他从来没有看过;连快要滚落的泪滴也被她死死用睫毛挂住,不让它们滴下来。
陆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在那次事情之后,妈妈她第一次,打了自己。
她是一边流眼泪一边打的。
至今自己的腿上还有那道疤。
陆霖当初描述完那个男人的样子,接着说期间的详细行程之后,只听见华柔口中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抛弃,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凭什么让我自己一个人等自己听不懂的话,到现在还是不解最初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现在对此的记忆早已淡忘,只记得蛋挞的好吃。
“现在去哪?”眼前的,是邱宇温和的笑,足以融化一切。
“跟我走。”
陆霖和邱宇步行在伍安街上,黯淡的灯光下是来来往往搬运货物的行人。他们从弥漫薄雾的早晨一直卖东西到华灯初上的夜晚,于顾客稀少的傍晚才会来这进点货,一路上数着今天赚到的纸票子,带着渴望的阳光钻进昏昏欲睡的老板的店里。
他现在也属于这类人,不同的是旁边有了个大资本家。
“小弟弟,又来了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带着一副大眼镜正在发短信的一个少女头也不抬地和陆霖打招呼,看起来和他很是熟络。
“嗯,这次还是照常,麻烦姐姐了。”陆霖的嘴巴此时比以往都甜,眼前这个看似弱不惊风的女老板,其实只是闲的没事做才来这开店,每天都在发短信和男朋友聊天。她推了推眼睛,陆霖第一次来自己这的光景仍然停留脑海,从未消失过。
同样是这个时间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他对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进店门,只在距离大约几十米的地方反复踟蹰,就是不进来。老板坐在沙发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思衬什么时候可以迈出那一步。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暗下来,陆霖的步伐快了,也乱了。依旧是烦躁地走来走去。最终可能是怕太晚了不好回去,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