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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不方便的了,谢宣便从幕后走到了前台,一举以另一种身份跃入众人的视线中。李之源那日随意一句话,倒成了真,刚满十六的谢宣,还未参加春闱,前来说亲的媒人就踏破了李家的大门。好在他们都不知晓谢宣在京郊的那处私宅,谢宣才能带着李之源躲个清静。
“哎呀呀,谢老弟,你最近可是好威风呀。你可知那《京都百家公子名录》竟然为你换了一次榜单,你这大老板身份一爆出来,多少少女都放弃了陶宪之,选了你。你看看,如今你与我就差了一票,我倒真是要谢谢那位心地善良的小姐。”
“怎么你跟小源都爱看这个?”谢宣无奈,“再说了,我这老板不过是个虚职,到头来钱还不是进了你世子爷的口袋。”
“话是这么说,但钱你也没少赚不是。再说了,人前的风光可全被你拿去了,我呀,要不是顶着个世子的头衔,这第一怕早就成了你的囊中物。你瞧着吧,等下个月万州的分店一开,这榜单怕是又得换过一次。”
“那我把这人前的光辉让给世子,劳烦世子心,把人后的入账都给我?”
“胡闹,胡闹。”陆檀笑的一脸灿烂,不理谢宣,跑去跟李之源抢吃的了。
三人闹的正热闹的时候,外头忽然来了宁侯府的人让陆檀回去,说是宁侯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书信回来,让世子速归。
陆檀顿时了开玩笑的心思,上了回城的马车,从后门走了。陆檀走的急,谢宣觉得事有蹊跷,留了李之源在府中,自己跟了过去。
侯府中陆夫人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宁侯派回来的是个死士,奉了侯爷的命令,这信只能交到陆檀的手上,任陆夫人再怎么急也看不到一星半点儿的内容。
陆檀与谢宣一前一后进了侯府,来人给了他信。陆檀拆信,飞速阅览,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只能将信握在手中,痴痴念道:“不可能,不可能......”
陆夫人心急抢过信来,看不到两眼便泪眼婆娑。
谢宣不敢问,只能站在夫人身边,透过余光,瞥见那信上的内容。
谢宣慌了,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他还是心慌了:这宁侯府怕是要倒了。
第34章祸端(四)
宁侯送回来的是一封血书。倒不是用了朱砂以示机密,想来是因为事出紧急,除了划破手指以血代墨便别无他法。
宁侯信中所述万州上书请奏的蛮族滋扰是假,皆是大齐之人假扮,目的就是诱他过去。宁侯中伏,身负重伤,怕是有去无回,只怕设计陷害之人有后招,才于弥留之际书血书一封,交给死士。让世子赶紧拾东西带着夫人及妹妹走,西游也好,东渡也罢,越快越好。
陆檀揪着信使的衣领,道:“假的是不是?说,你是谁派来的,本世子以前从未在父亲身边见过你,是假的是不是。你说,我父亲还好好的是不是?”
信使与陆檀一般高,想来是拿着信日夜兼程往京都赶,疲惫不已。本来也是个少年,此时却是胡子拉碴,没有半分神采。强打起神,道:“世子明鉴,属下是侯爷身边的暗子,侯爷带了十人只剩下我一人。属下带着书信离开时,侯爷已经,已经......”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说了此次回来就上书让位,把兵权交与我。父亲还说等到他回来便给我说门亲事,娶个夫人,他便与娘亲颐养天年。父亲从未食言,定是你撒谎。”陆檀突然崩溃,“你说,你说啊,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不说我杀了你!”
“檀儿。”陆夫人喝住陆檀,“这是你父亲身边的人。”一句话似乎掏空了她所有力气。
“娘亲,娘亲。”陆檀跪在陆夫人身边,无所适从。
“陆兄,侯爷嘱咐让你与夫人先走,陆兄还是先拾些细软,趁早动身吧。”谢宣不知局势如何,他也不知上一世风光无限的宁侯府,怎会出了这么大变数,京都的局乱了,全乱了。
陆檀并不回话,呆楞着,陆夫人也只顾着不停拿手绢擦泪。
谢宣急得团团转,盘算着要怎么把最多的钱套现了全部给陆檀带着才好。正在此时,外头忽传黎永到了。人是谢宣出去接进来的,一看黎永神色,谢宣便明了绝不是什么好事了。
“陆兄,你......”黎永快步进门,就发现跪在地上的陆檀,一时语塞。“你知道了是不是?陆兄。”
“陆兄情况不大好,不知黎兄此时过来有何要事?”
黎永从腰间掏出一封密函,给了谢宣,道:“这是我截下来的军涵,上面说侯爷叛军,已被副将斩杀于阵前,请皇上定夺。”
“这么快!”谢宣惊叹,“陆兄,快,快,带着夫人走。”
“放屁!我陆家一门忠烈,从太|祖开始学的就是忠君爱国之道,叛军,叛军,怎么可能?”陆檀再次起身夺过军报,“欲加之罪,欲加之罪!究竟是谁要害我陆家,我要将他抽筋剥皮,碎尸万段。”
“陆兄,眼下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这军涵有一封就会有第二封,带着夫人走吧。”谢宣道,“我立马回明德坊把所有银票支出来,碎银子你带上百两即可,库中的金条你全部带着,衣裳就别带了,路上再置办,眼下走的越快越好。劳烦黎兄为世子找条船,这个时候怕是往东走更方便。”
“我不走,陆家几代英明,我陆家的男儿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如今遭奸人陷害,若是我逃了,岂不坐实了叛军的名声,我陆檀担不起这罪名,宁愿万死以证自己清白。”陆檀眼中透着狠戾,大有以死相拼之意。
“陆檀!侯爷九死一生都写血书一封回来让你走,你以为是为什么?眼下你在明敌在暗,莫说是将人抽筋剥皮,你连找到证据证明侯爷清白都做不到,你留下来送死,可想过你的妹妹,可有想过陆夫人。你一人逞匹夫之勇,拉着一家子送死,这样你又有何颜面去见侯爷,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谢宣心痛,“你想想若是有一线生机,侯爷难到会不想你为他洗刷冤屈,为陆家正名?如今他要你走,就是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你怎么就不能先保重自己,等等,再等等!留得青山在啊,陆檀!”
“谢兄说的在理,这军涵怕是拦不到几时,最迟明日一早便有新报呈上,到时候就来不及了。你现在必须走。”黎永道。
“事出紧急,夫人你节哀,先劝劝陆檀,我现在立马回明德坊,黎兄,那船劳烦你找个可靠的人。一个时辰之后,侯府汇合。”谢宣与黎永达成一致,转身从侯府后门走。
一个时辰后,谢宣将银票金条和碎银子装了一个小包袱,带到了侯府。“这是明德坊帐上能动的所有钱了,开分店的事,我做主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