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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是他们推算的一月八号了。
他们集合到了车上的时候,市里面的人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
周鹏指挥着特别从外面调来的警力,将淮南市里所有的高等住宅小区全部围了个结结实实。
而他本人则是在他们猜测的受害人家里亲自坐阵。
周鹏躺在价值不菲的小羊皮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跟常在桥底下打混的二流子一样不停晃着脚,不时地端着袖珍致的小茶杯,假模假样地喝着英式红茶,小指头还翘起来,咂咂嘴,举手投足像极了油画上的贵妇人。
坐在他对面的王至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不客气地将手里的报纸往桌上“啪”的一声丢了上去:“我说周大鸟,你一天到晚是够闲的,没事儿在我这里堵着干嘛?”
周鹏看了他一眼,露齿一笑:“王部长,您这话说的,我咋就那么不爱听呢,您看啊,我啊,这是工作,为了保护您全家的安全,毕竟雷局经常教导我们,我们是人民群众的一块砖,群众哪里需要搬哪里!”
看周鹏嬉皮笑脸的的样子,王至宝脸色变得更差,这小子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堂而皇之地骗了佣人进了屋,进了屋就算了,进屋后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招呼佣人端茶送水,把下属送来的伴手礼给拆开吃了。
王至宝没好气的说:“我们家里不需要砖,你赶紧去其他地方,发光发热!”
周鹏听完他的话,立刻张大嘴,那样子万分吃惊,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夸张大叫:“我们王部长和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样,根本不屑什么砖瓦石灰,要我说,您这级别就该直接上钻石珍珠,用啥砖啊,跟您现在这身份一点搭不上。”
王至宝的脸色下一秒就变了,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别人不清楚,眼前这个人可是门清儿,别看现在自己穿着打扮都十足的气派,官位也不一般人大,实际上,他骨子里还是流着又臭又恶心的臭老九的血。
在他还小的时候,家里穷,经常连饭都吃不起,父母除了他居然又生了七个孩子,这越穷越爱生孩子,生下孩子又不爱管,王至宝排行老大,在家里是又当爹又当妈,几个弟弟妹妹都是他一手带大的。
回想那个时候,记忆里满满都是饥饿,太穷了,当时又属于青黄不接的灾荒年间,通货膨胀,物价贼高,一家人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走在路上,就像是挂着块破布的干尸。
记不清有多少回了,走路上就饿晕了过去,实在饿得受不了。就跑去刨土吃,回想起吃那观音土充饥的样子,就想了家里最小的妹妹,吃了太多观音土,肚子鼓胀成了小皮球,没办法排便,活活给憋死了。
那时候山上全是横躺着的尸体,要不是饿死的,要不就是胀死的,死的人太多了,一座不大的小山上全都是坟包。
家里八个孩子到最后也就活下来三个,他还记得葬下自己最后一个亲弟弟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麻木了,根本没有半点痛苦悲伤的情绪。
他的父母活得自在,孩子们死了也不在意,像不过是个玩意似的,就丢下个铁铲子就不见了。
因为太穷,活的太艰难,王至宝这辈子都希望摆脱掉原来令人窒息的家和吸血鬼一样的父母。
离了家,到京都上了大学,他觉得总算是摆脱掉了,才去了两天他就发现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他还在愁怎么吃饱,人家就在愁到底吃啥。特别是那些军区大院出来的,从没有体会到他们的贫苦,死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白纸上写的讣告。
他打心底瞧不起这帮富家子弟,同时他又羡慕他们,痛恨自己的出生,凭什么都是人他就不能和他们一样,为什么他就得出生在那种贫贱的地方。
不过他的人生也出现了转折,能娶到现在的老婆也算是他上辈子积攒的福气,从认识他老婆后,便一飞冲天,就在王至宝以为自己总算是能和这帮子纨绔子弟平起平坐了,而人家根本就不屑跟他交往……
嘲讽他,不过是个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野鸡,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每每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他是野鸡,眼前这个吊儿郎当在这儿蹭吃蹭喝的是金凤凰。
“懒得和你多说!”王至宝甩手起身要上楼。
“慢着,你去哪儿!”
王至宝瞪了他一眼,两手握住皮带扣:“去厕所!”
“你家厕所楼下没有啊,非得上楼?难不成,楼上的屎要金贵些?”
“周鹏说话文明点!”王至宝隐隐有些发火,面上都带着愠色。
周鹏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说话一直这个道道,爱听不听。刚进来的余宏军正和身旁人交代些什么,进来就瞧见两人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样子,连忙上前打圆场。
王至宝铁青着脸,胸膛上下起伏了一阵,气才慢慢消了下去,摆手转身去了这楼的洗手间。
正主走了,周鹏方才像只斗鸡一样伸长的脖子也就缩了回来。嘴上还是不饶人,讽刺了好几句,那尖酸刻薄的样儿和村野长舌妇也没啥区别。
余宏军没好气的鼓着眼睛瞪着他:“周队,你不能把情绪带着来做事……这可不是嫌疑人,是我们今晚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周鹏,语气放软说:“我知道你心里还堵着,不过……那都是意外,多少年过去了,你也应该放下了,这样他才能安稳地走啊!”
周鹏拿过烟没点上,直接含在嘴里嘟囔:“你说啥,我听不懂。”
见周鹏装疯卖傻,余宏军便闭了嘴,他心里也不好受,那时候谁能想到,会出这事情。
不过时间久了,他有些忘了,当年的情形模模糊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细节有哪些,他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仔细去记忆里寻找蛛丝马迹,竟然什么也没,好像这事来的突兀,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那人到底出现在他们生活中他都有些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余宏军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他才五十多岁,就已经记忆力开始有了减退的迹象。
周鹏见余宏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以为他还在为刚刚自己刁难王至宝生气,转身勾住余宏军的肩膀,笑嘻嘻地给他点上烟:“老余,你放心,今晚我绝不乱来,就算王至宝不是个东西,我也不会拿他性命开玩笑,我是担心他离开我视线会出什么事情。”
余宏军大力吸了口,被浓烟给呛了下,揉了揉眼睛里冒出的水:“咳咳,你放心,他们家的人都被咱们给分别监控起来了,还有那个吕一鸣,咱们的人就在教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