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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顾及公子颜面,而暂停墙头。
他等了一阵,终于等到公子再次调整好姿势坐定。他生怕公子又不满意此姿势再调整,便迫不及待的先下来了。
他低着脑袋,毫无感情地说:“属下见过公子。”
此刻,傅阳正半靠着树干,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双腿分开六十度左右,很是粗放的姿势。见有人来,他默默并拢双腿,默默站起来,一本正经道:“有什么发现?”
“据郴州传来的消息,有人给了户部尚书家人一笔银子,让她们撤离郴州。”
户部尚书贪污受贿,证据确凿,皇帝下旨三日后斩首,但并未治其家人的罪,他的妻儿为什么又要撤离?
“是谁让他们撤离的?”
“属下已经让人去跟踪,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此事应该不是翟或渊所为吧,下这么大一盘棋,最后只是为了坑死自己?但若不是翟或渊,那很有可能就是太子了。所以,户部尚书是被逼迫的、威胁的?
这么一想,果然合理多了。
傅阳道:“多派几个人手盯着她们,若是出个意外,一定要护住一两个能说话的。”
贾甲领命,默默退下。
翌日的太和宫里。
已经六十多岁的皇帝双手扶着龙椅,因身体不适,他说话极慢又声音苍老,道:“太子,你说两年前衢州刺史未曾开仓振粮一案,是户部尚书污蔑的?”
太子道:“回父皇,人证物证俱在,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如今户部尚书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已安排家中妻儿老小潜逃。”
不少人纷纷将目光落在翟或渊的身上,尤其□□羽。
翟或渊面容沉静,气定神闲。
皇帝疲惫地叹了声气,下令道:“追回户部尚书的所有家眷,押送进京,择日问斩!”
早朝过后,皇帝未再让翟或渊去御书房。之前哪怕户部尚书逛窑子被抓,皇帝也未曾回七皇子的权力,今日却让翟或渊早早回府。
翟或渊听话的离开皇宫,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大牢。
昨日太子向皇帝禀明户部尚书贪污受贿时,皇帝已经下令将其押,等待三日后问斩。
现在才第一天,太子又揭发了户部尚书一个罪行,残害忠良。
牢房昏暗无光,唯有施行的地方有一扇铁窗,透着外面温暖细腻的阳光。
户部尚书的牢房在最里面,他穿着囚服,背靠着墙又面对着墙,脸上无悲无喜,一双眼睛毫无神采。
翟或渊踱步进去,在他牢房外站定。
“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依旧坐着,纹丝不动。
翟或渊不以为意,平静道之:“今日太子殿下与父皇禀明当年衢州刺史一案,父皇下令,要将你的家人全部追回问斩。”
户部尚书挪了个位置,背对着翟或渊,藏起脸上微动的表情。
“太子已经找到了她们的下落。”
户部尚书脸色微变。
“你说,今天晚上会不会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户部尚书终于没能忍住,转过身来,扑跪在地上,“罪臣愿意从实招来,请七殿下援手救一回罪臣的家人!”
翟或渊却道:“只怕我尚未来得及救出你的家人,你就已畏罪自杀或是被畏罪自杀了啊。那我岂不是白白救了你的家人?”
“罪臣愿凭七殿下处置。”
“父皇会再提审你,到时你自己决定吧。”
户部尚书瘫软在地上,外头烈日炎炎,牢中彻骨冰寒。
当日的夜,是个无月的夜。
三波人马齐聚在从郴州去往宾州的路上,并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厮杀了一阵,傅阳的人发现:咦,有一波人跟自己一样要救人,不行,他们救了一个,咱们要救两个!
翟或渊的人发现:呵,居然跟我们抢人,你们抢两个,那我们抢三个!
另一波人发现:妈的,居然有这么多帮手,害得我们的人都死了,溜了溜了!
救了人的贾甲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率先报个信。剩余的人马也保护着他们救回的人,快马加鞭的回京。
于是,隔日下午到消息的傅阳去了趟翟或渊的府邸。
“陶学士的诚意带来了?”
傅阳微笑,道:“下官昨日遇见一个人,不知道对七殿下来说算不算是我的诚意。”
翟或渊抬眼看他肩膀上的鹦鹉,“你的鹦鹉吗?”
89757想喳喳几声反驳,但又不敢,只能憋着。傅阳对他的讽刺也是充耳不闻,道:“户部尚书的夫人和孩子。”
翟或渊眉角轻挑。
今日凌晨,他的人给他报信说,营救户部尚书家人时遇上了一伙与他们目的相同的人,但尚不清楚是谁的人。
原来,是傅陶讯之阳的人。
他没问傅阳那母子俩现在如何,只道:“那就有劳陶学士多照弗了,户部尚书若是知道,定然对你感激不尽。”
“下官只是为七殿下做事罢了。”
翟或渊不置可否,转了话题,“之前没见陶学士喜欢鹦鹉啊。”
傅阳笑眯眯地说:“这只鹦鹉挺聪明的,还会说话,下官偶然与它遇见了,就想养着它了。”
“会说什么话?”
“它会说的挺多的,最会的就是自己骂自己了。”
89757:“……”
“怎么个骂法?”
“下官让它给您展示一下吧。”傅阳将89757抓到手心里,一脸亲和慈祥的笑,“来,给七殿下展示一下你是如何骂自己的。”
89757瞪大了它瞪不大的眼睛,最终迫于傅阳的淫威,学鹦鹉学舌道:“我是个小傻逼,爸爸别生气。”
翟或渊本以为傅阳是开玩笑的,没想到89757真的会说人话,还真的会自己骂自己,嘴里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傅阳满意了,抬头望着翟或渊,“七殿下,您听,它说了,是不是很聪明。”
不知为何,翟或渊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咬牙切齿。
“不错,挺聪明。还会说什么?”
“会说的多呢,七殿下喜欢么?”傅阳又摆上亲爹笑,盯着89757慢吞吞地说:“若是七殿下喜欢的话,不如……”
“爹!爹爹!”89757扑扇着可爱的小翅膀,委屈巴巴地说:“崽崽以后乖乖的,再也不惹爹爹生气了。爹爹,崽崽这么小,又这么傻,你忍心嘛。爹爹~”
论撒娇,89757真是一把好手,声音又甜甜的、脆脆的,还配上小翅膀和小脑袋在傅阳耳根磨蹭,蹭得傅阳渐渐绷不住,露出点点笑意。
翟或渊便眼睁睁看着这对父子俩演出父慈子孝的大戏。
“不如怎样?”
“以后下官也送一只鹦鹉给七殿下。”
翟或渊左手食指指腹无意识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带回了话题,“保护好户部尚书的妻儿,明日我会请陛下重审户部尚书。”
“是。”傅阳从座位上起身,但他站起来与坐着也没太大区别,只比坐着的翟或渊高出那么一点点。他恭敬作揖,“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嗯。”
翟或渊见着他带着那只花鹦鹉慢慢退出明堂,离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