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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的,种什么死什么,满满的都是不吉利。
凡间的君王向来喜欢好兆头,然而这一座死山就像心头的一根刺,横在西部边陲,恶心着所有人。
生得顶天立地,活得窝囊无比。
但真要说起来,桐城其实也算不上多边陲,然而太玄之境,被官方整个从地图上圈了出来,人为地打上了一个边陲的标签,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阔气的一个边陲之地。
……都快有半个国家大了。
但凡仙山,不,在这个掀起修仙狂潮的年代,但凡一个能长草的土包山头,怎么都会有一两个修士在此开宗立派,然后寻仙访道。
太玄山脉奇峰无数,怪石嶙峋,本该得天独厚,成为一个仙门道府所在,奈何天意弄人他是座寸草不生的死山。
不长草等于没有灵气。
没有灵气又怎么修仙呢?
是以太玄山脉数穹峰,虽生得好,却是个连十八流小修仙门派都不愿光顾的地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
桐城是在太玄山主峰以东,不大,一天就能逛完。
天衍抛着刚刚赚到的几个铜板,不加掩饰地走在桐城大街上,他前几天还是桐城首富家的大公子,这两天就成了人人侧目的邪魔外道,实在是很能给周围的人当反面教材了看看,不走正道,就是这个下场。
天衍顶着一身皮糙肉厚从人们的指指点点中走过,全然不和他们计较。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觉得不自在,可是这些天下来,被指得多了,就不那么在意了。
在这个年代,只有一个正道外丹道。
桐城作为黄曾天里的交通要塞,虽然又穷又不吉利,但矮子里拔将军,总归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城市。盛仙门的西南分部就设在这里,也是边陲里唯一一个仙家门派了。
如今仙道蓬勃,没有哪家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修仙,天衍他们家还是桐城首富,本来这盛仙门是进定了,连拜师大会都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被忽然出现的两个人,踢了场。
近年来,外丹道步入瓶颈,便有一些人另辟蹊径,开创了内丹一道。这本来修什么,怎么修都是自己的事,别人也管不着,可修行得占地方呀,如今名山大川都让外丹道占着,哪个愿意把自家地盘贡献出来给对家做道场?
这内外之争,最初就是从抢地盘闹起来的。
外丹道家底深厚,内丹道作为后起之秀,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到底还是败了。从此之后就被外丹道处处打压,在夹缝中求道。
踢场的两个人是修内丹道的,一个叫明溪,一个叫陵泉,上来就要和那分部掌门人论道。掌门人倒是掌门人了,可这边陲小地的掌门人,能有个啥道行,当时就被挂在台上下不来。
明溪就对刷新了三观的天衍说:“内丹道,了解一下?”
天衍就这么跟着明溪跑了。
然后第二天就发现自己被逐出家门了。
内丹道有天劫,通常是雷劫。
古人说,雷神是正义的化身,专管人间不平事。如果一个人遭天打雷劈,多半都是因为他不行正道。
内丹道也因此成为了邪魔外道。
天衍一不小心跨进了“邪魔外道”的大门,把那个掌门人气了个半死没了他,今后油水从哪来?
天衍起了铜板,眼前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那伙人也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跟他差不多,也都是老熟人了,淡黄的衣衫简直是他近来的噩梦。
旁边“盛仙门”闪亮亮的大牌子高高地挂着,气势雄伟地能跟京城的皇宫相比。
然而此情此景,他惟能想到四个字:冤家路窄。
他第一反应是想跑,可是没动,他觉得撒丫子跑有损他的逼格,于是他就在一群人的不怀好意中,站成了一副仙风道骨的出尘样。
他以为自己是仙风道骨了,可在对方看来,他就是一副目下无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高贵样,看着格外地想打人。
从“宫殿”里走出来的少年弟子们抱着剑,笑嘻嘻地说:“林大……不,那谁谁谁的高徒,让我们见识见识传说中内丹道的厉害呗?”
天衍脚一崴,差点破了功。
他哪里会什么内丹道,他连气感都还没开发出来,拜师不过十天半月,连剑都没摸过。他就背了一本经文斗成吗?
天衍看了看面前虎视眈眈的人,咽了口唾沫,约莫是不大能成的。
他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那什么,你们总得给我一把剑吧?”
少年们爽快地扔给他一把铁剑是扔。
天衍好不容易接住了,却差点被重量压得抬不起来,他装模作样地抬了抬手:“这不好,我怕伤了你们,到时候再找我赔钱。换把木的来。”
他又把剑扔了回去。
亲娘哎,这么重个铁疙瘩,你们是大猩猩吗?
少年们笑了一声,早知道他是个空心老虎,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多谢关心,不必了。”
天衍迅速地翻上旁边的矮墙经过这段时间的猫捉老鼠,他翻墙的功夫一流。
打不过他还不会跑吗?
他站在墙上:“各位,后会无期!”
可就在他准备跳下墙头的时候,不知是谁把那把铁疙瘩扔了过来,天衍躲了一下,脚一滑,直接从墙头栽了下来。
他坐在地上,揉着他差点摔折的腰,不停地往墙角里缩:“哎嘿,有话好好说,咱们都那么多么交情了不是,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救命啊!”
一道金色的剑光弹开了他们,天衍拿下护脸的手,眼睛都亮了。
飞剑!
金色的飞剑插在他的面前,紧接着地上亮起一道符阵,几个穿月见袍的人从符阵中走了出来。
天衍看见飞剑的好心情立马散了大半,不是吧,还来?
领头的那个十六七岁的样子,伸手回自己的飞剑,冲方才那群少年说了句:“去,叫你们师父出来见我。”
少年们看见他身上的袍子,顿时大气也不敢出,连忙进门去传话。
月见袍也有规矩。
像桐城的这些小弟子,身上无文也无饰,就一件淡黄色的衫子,掌门人身上也仅仅绣了两片,像来人这身,准得是本部的内门弟子。
天衍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地从墙角溜了出去,他才不管来人是谁,他现在看见那淡黄色的袍子就脑仁疼。
掌门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不知本部师兄大驾,有失远迎了。”
少年负着手往门内走:“客气。”
掌门人问:“师兄来此有何公干?”
少年停下脚步,望了望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