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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巨大的冲击力将三日月击飞了出去,魔偶也随着惯性冲了出去,两人一起落到了树林里。
魔偶的手臂上浮现出繁复的黑色纹路,一层黑色的浮光包裹着他的手臂,以血肉之躯击打在三日月的刀鞘上。刚刚猝不及防,三日月只来得及提起刀鞘匆忙的格挡住来自前方的强烈冲击。
“哎──”魔偶拉长了声音嘲弄对方,“果然还是怕死的嘛,刚刚还说要如我所愿,现在就开始还手啦。”
“您说的很对。”三日月彬彬有礼,他向后拉开了和魔偶之间的距离,“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但我愿意将我的生命献给时也来祈求原谅──而不是您。”
“倘若……倘若我的性命能换来主殿的回应的话。”三日月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涩和柔情,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动人,“那么在下将会把生命双手奉上,绝不反抗托辞。”
三日月确是生了张极美的脸,他此刻说着带着些许血腥黑暗的话,却一词一句中饱含甜腻的柔情蜜意,直叫人怦然心动
没人能够拒绝这样一位美人的甜言蜜语,更何况他如此真诚,就更为他加分了。
魔偶却突然一下子冷下脸,握紧了黑气缭绕的手指,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几分愤愤不平,他那副模样,仿佛恨毒了三日月宗近。
“说的真是动听,你的语言和容貌一样,真让人迷惑。”魔偶寒声道,恶意的往三日月胸口捅刀子,“当初你就是这样哄骗了他的心吗?”
三日月身形一顿,嘴角露出点苦涩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正如魔偶所言,他确是哄骗了不谙世事的时也,那孩子像只小猫一样,把最柔软的肚皮放在自己手下,然后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那一定是很重的伤,重到时也至今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是我错了,我很后悔。”三日月苦涩道,“一念之差,我铸成了大错,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想再同他见一面。无论他痛恨我也好,想取我性命也罢,我都绝无怨言。”
听到这话,魔偶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可是,他既不痛恨你,也不想取你性命……”
魔偶笑了,铺天盖地满满的黑泥,“他只想同你撇清关系,此生不见。”
魔偶绝不是一个像方才表现出的那样的家伙,他只是善于伪装,并且喜怒无常,总的来说,大约是和时也一样,是一个情感淡薄的人。
所以在用语言把三日月捅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之后,他就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回去了,顺便把时也推了出来顶锅。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具身体的气息就变了,待他再次睁开眼,就是那个付丧神们心心念念的时也了。
“主殿!”长谷部激动万分,抑制不住心情做出了一件失礼的事,他冲上前去,把他的小主人紧紧的抱进怀里。
“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长谷部的身体温热坚硬,时也被他搂进怀里,他的大手按在时也脑后,滚烫的掌心散发着炙热的温度,付丧神的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时也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突然觉得很安心。
于是他迟疑的伸出手,慢慢的拍了拍长谷部宽厚的脊背。
“没事的,没事的,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长谷部先拿下一分!
对不起最近沉迷杰佣无法自拔……
第66章审神者离职第五十六天
随着一声细微的脆响,透明的培养皿外壳片片龟裂,水珠从裂纹中渗出,慢慢浸湿了封存的符咒。
声音不大,但在此刻无比敏感的付丧神耳中,却震耳欲聋。
“咔咔──”
碎裂的声音仍在继续,裂纹越扩越大,一股细细的小水流从裂纹中心喷了出来,嘀嗒嘀嗒的落在地面上。
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所有的付丧神都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正在碎裂的器皿,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小小的石室里一时间只能听见玻璃咔咔碎裂的声响。
众人心里仿佛有什么也在寸寸崩裂,倘若……倘若他苏醒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时也消失了呢?
加贺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手背上的伤口流血不止,满眼狂热的注视着碎裂的器皿,口中喃喃自语。
“终于……终于苏醒了……”
低低的自语仿佛一道惊雷惊醒了所有人,长谷部是第一个动的,他不顾自己遍体鳞伤的身躯,疯了一般的扑上前去,想要用手堵住那个潺潺流水的小孔。
“长谷部!”
药研的惊呼尚在空中还未落下,长谷部扑上去的身体便被围绕在器皿周围的符咒轰的一声弹开!那一圈被遗忘的防护咒语寸寸亮起,拂去片片堆积的尘埃,从地底升起一圈无色的墙壁!
长谷部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寸寸崩裂,洁白的绷带染上鲜血和尘埃,但他就像没感到疼痛一般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主殿!”
这回符咒没把他弹开,但就像一道透明的墙壁一般坚不可摧的挡在他和器皿之间。长谷部绝望的趴在墙壁上,双手握拳用力捶打,但那铁壁却纹丝不动。符咒上泛起水面般的波纹,却比钢铁铸就更加坚固。
药研伸出的手渐渐放下,失去了阻止长谷部的意愿。
石室里安静极了,只有长谷部撕心裂肺的嘶吼回荡在其中,随着裂缝逐渐扩大,长谷部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下去,声音里也渐渐带上了细微的哭腔。
长谷部终于趴伏在那道无色透明的墙壁上大哭起来。
“主殿……呜……时也……”
这位行事风格仿佛钢铁铸就一般冷硬的付丧神,此刻毫无形象的在众人面前大哭起来,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全心全意效忠的主人此刻很有可能已经彻底消失了。
无数年来积累的情绪此刻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就像喷发的火山一般无法遏制。长谷部哭到几乎窒息,说着透明的墙壁慢慢的滑到了地上,双耳嗡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所以他自然也无法察觉到,在突然的一瞬间,仿佛将整间石室的空气都陡然凝结起来的诡异气氛。
一只脚慢慢的落在地上。
这只脚是一只男人的脚,却苍白到几乎透明,青色和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脚背上还凝结着滴滴水珠,随着落下的动作滴落在地板上,在地上洇湿了一片散落的尘土。
黑发青年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两边手臂的开口开到肩膀上,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下半身是同色系的黑色长裤,有半截已经破碎成碎布条,露出一截笔直的小腿,有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却没有一滴停留在衣物之上。
这是当年坠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