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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百知换下脏衣服洗净了脸,又啃了两个馒头,神好了许多,只是嗓子依旧哑着。
乐莘陪着他们回去,见林万可手上有伤,便拿了干净的布条和药水要帮他包扎。
林万可本来是不好意思再劳烦他的,可这活他一个人做不来,这个时间又不好去惊动吉云姐,只能乖乖坐下。
林百知趴在桌子边看,眼圈儿还是红的。
“我与闻安听说西萝山有人参娃娃,所以想去抓来给乐先生补身体的。闻安说他害得乐先生落了病,他”
“自己贪玩就是贪玩,别说什么为了乐先生,再说了,这世上哪里来的人参娃娃。”林万可沉声道。
“真的不是为了贪玩。”林百知委屈起来,“大哥你别不信我。我们真见着了一个穿大红肚兜的胖娃娃,可是一个不小心,咱们就跌下去了,周围都是那种带刺的藤,逃也逃不开……”
“什么大胖娃娃,肯定是你们看花了眼。”林万可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乱跑,我可就把你关起来不让出门了。”
“哎,我知道了。”林百知乖乖应道。
“你们有这份心,先生就满足了。以后好好念书,别总让你大哥担心。”乐莘打上最后一个结,站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
“我送你。”
林万可忙跟着站起来,去拿手边的灯笼。
乐莘看了他一眼,道:“你手上有伤,灯笼让我来拿吧。”
两人出门的时候,整条福寿街万籁俱寂,天边星辰灿烂。
起先他们谁也没说话,快走到书院时,林万可才道:“今天多谢你。”
乐莘道:“谢什么。百知也是我的学生,他有事我自然不能不管。”
林万可长出一口气,“我真要被他急出病来。”
乐莘笑了笑,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说话间书院也到了,乐莘将灯笼递给他:“你回去时当心些。”
林万可没有去接灯笼,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乐莘的手比他想象中还要冰凉。
“对不起……”
乐莘并没有挣开,只是轻叹了一声。
“我上次还说再不来见你,可是……还是没能做到。”
这时门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隐约还有文近的声音。
“是先生回来了吗?”
乐莘忙将手抽回来,转身应了一声。
文近开了门,见林万可也在,问道:“百知找着了没?”
林万可简略说了经过,强忍住心里失落将灯笼接过去,准备往回走。
“林小哥,明天请来书院坐坐吧。”
他闻言惊诧回头。
乐莘并没有在看他,可这话,却分明是对他说的。
“我有些事想与你说。”
他傻傻地应了,木头人般站着看书院的门关上。
乐莘说有事要告诉他,会是什么?
林万可因为思考这个问题,一整夜都没睡好。
早上爬起来做糕点,揉了许久的面才想起来手上有伤不能碰。
吃早饭时他将筷子伸到粥碗里夹菜,把菜碗端起来喝粥,被弟弟笑个没完。
跟各家的掌柜说自己伤了手这几天不能送糕点时,好几个都问他发生何事,于是围绕人参娃娃这个话题又被不少人拉着问了一遍又一遍。
接着他去给小金儿家送新灯笼,正巧他家没人,等他爹娘回来已是午饭时分。
林万可就这么折腾掉了一个半天,等到全部事情都忙完,真的要去书院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害怕。
他害怕乐莘会指给他看一幅女子的画像,说这是他的心上人,让他从此死心。
他更怕乐莘会跟他说,因为受不了他的纠缠,他要关掉书院离开京城,以后再不相见。
总之林万可怕的太多太多,因此当文近带他去书房,看到乐莘在静静地写字时,一时竟紧张得不能呼吸。
乐莘见他来了,提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两行字。
荷背风翻白,莲腮雨退红。
林万可记得他说过,这是他喜爱的咏莲的诗句。
“我之前说会教你写这个。”乐莘一边写一边道,“你现在还想学吗?”
林万可点头。
“可这句子写的是残荷,不是盛开的荷花。”
林万可听言微惊,想起那还是观莲节,荷花开得最美的时候,他以指沾水在莲灯上写了这两句诗,然后在漫天绚丽的烟火照耀下将灯放走。
“小林,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乐莘道,“你对我的过往,又知道多少?”
林万可想了想,道:“我听文近和茶翁说过一些,知道先生家本在织州,是家中次子,还有一个兄长和一个妹妹。”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庶出,自小身体不好,总给家中添麻烦,所以并不得家人喜爱。整个乐家,只有妹妹尚与我亲近些。”
他说得缓慢,林万可也安静听着。
“我……其实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至于发生了何事,我实在不愿再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见到的乐莘,并非你想得那么好。”
乐莘说到这里,声音渐渐沉下去。
“我说要关掉书院,是因为……因为有和乐家相识的人在京城见着了我,我担心多生事端才想要离开,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林万可忍不住道:“乐先生,是不是有人要寻你麻烦?你不用怕,我”
“你还不明白吗?”乐莘打断他,“你帮不了我的,我也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来。”
他将桌上的纸张和笔墨慢慢好,轻叹一声:“我也舍不得这间书院,舍不得那些孩子,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他拿出一叠书册和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递给林万可。
“我身边也没别的东西,这些就送给你。”
林万可不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乐先生,你的苦衷我不迫你说,可你若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一定得帮你!”
“你的心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