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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山,有师兄见他沉稳得不像小孩子,存了逗弄的心思,便对他说陆迟很快会再徒弟,不会只有他一人,他就巴巴地跑来,故作大方地说如果师父再个师弟师妹也没关系时一模一样。于是陆迟解释道:
“只是见他可爱,多说了几句话。”
谢岚南想,当时怎么没有掐死那孩子,嘴上却说着:“师父喜欢,不若他为徒。”
陆迟看了谢岚南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再徒了。”
沉香散的效力应该渐渐褪去了,陆迟现在觉得自己内力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不出两三天,便能完全恢复。到上安,即使是最快的马力,也需要整整七天的功夫。陆迟为求稳妥,尽量选择官道,官道人多,混进普通人群也方便。这样一来,到上安城时已是夏末,燥热的暑气欲退不退,藏在树间的知了还在声嘶力竭。
谢岚南的气色已然好了许多,再不是苍白脆弱的模样。他曾有几次想替陆迟赶车,却被陆迟一通数落赶回车厢。被人骂了,他却一点也不恼,隔着不时掀起的帘子看陆迟,只觉得他连肩肘的线条,弯腰的弧度也好看的要命。
谢岚南的宅院在上安城一处较为偏僻幽静之地,宅院里连仆人也寥寥,只有一个耳朵似乎不太好使的老奴和两个半大少年。陆迟显得有些忧虑,他问谢岚南:“这儿安全吗?”怎么看都像是个老弱病残聚集地。
“师父别担心。”谢岚南领陆迟进去,“不会有人找到这的。”
宅院里头布置得十分雅致,假山回廊,林木花草皆错落有致。老奴引他们到厢房,谢岚南指着一间屋子,眉眼都跳跃起来:“师父住这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师父吩咐我就行。”
陆迟:“我有事,不欲在这长住。”
谢岚南眉眼跳跃的弧度拉平了,他尽量控制自己平静地开口:“师父要走吗?也是,师父您怎会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陆迟张了张嘴,想解释,才吐出一个我字,谢岚南就抢先道:“师父用过今日的接风宴再走吧,也算是徒弟为您践行。”
他的表情语气很正常,如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徒弟。陆迟沉默良久,将方才的解释咽回去,道了声好。
老奴虽然耳朵不大好使,可手艺不错,和两个半大少年拾掇出了一桌的菜。谢岚南为陆迟满上一杯酒,白瓷的酒盏,酒液清冽冽地盛在其中,还未品尝,酒香便已弥漫开来。
“这是南柯国的南烛酒,久负盛名,我好容易才弄到了一壶,师父尝尝看。”
但陆迟想的却是另一方面,“你才痊愈,酒还是少沾为好。”
“我懂,只是师父明日就要离开,喝几杯也不碍事。”
陆迟看了看桌上的酒,谢岚南也给自己满了一杯,他端过来,朝谢岚南举起,而后一饮而尽。酒味醇正,清冽甘甜,果然不愧是价值千金的南烛酒。陆迟的酒量不错,若是以往,区区几杯酒还醉不倒他。不过这南烛酒后劲极大,才第三杯,劲就上来了,陆迟的头有些微微发晕。
“师父?”谢岚南轻轻地唤了一声。
陆迟不明所以地抬头,他的脸颊泛起了丝丝红晕,眼睛却很亮。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谢岚南的话,撑着下颔,头微微倾过去,在灯下,一双桃花眼波光滟滟。
谢岚安无数次想亲吻这双眼,这双在他幼年时就出现在梦里的眼,伴他度过沉沉黑夜,也伴他熬过钻心蚀骨的万魔诀反噬。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2w字能写完的……
第10章暗流
陆迟没有醉,南烛酒醇香,可在那烈烈酒香里,他闻到了一丝沉香散的味道。谢岚南给他倒的第一杯酒里没有下药,可是接下来几杯都有药味。自从上次一时失察中了沉香散后,他就格外注意。没想到,谢岚南还是动手了。
陆迟将杯口垂下,装作醉了的模样。
谢岚南倾身上来,他的容颜极艳丽,轮廓却清秀,在灯火下有种暧昧不清的艳。陆迟仍是迷茫地看着他。
微凉的唇碰到他的眼睑,谢岚南似着魔了一般一遍遍地喊着师父。
陆迟的心跳骤然停顿了一下,可他无论是在表情上还是动作上却分毫不显。陆迟不适地嗯了一声,手极其自然地搭在谢岚南肩上,离颈间的穴道只有一寸的距离。
单单只是吻上他的眼就让谢岚南的心欢喜道颤抖,这双眼,这个人,本该就是他的。
“师父……”他轻轻地,想要将他的欢喜全部说出来,颈边忽然传来细微的疼痛,就是这细微的疼痛让他全身的经脉骨髓瞬间麻了大半。他的师父扶起他软下来的身子,将他安放在椅上,桃花眼里没有了醉后的朦胧,却依然灼灼地烧得人疼。
谢岚南忽然一笑,很慢很慢地说道:“师父……你要走了吗?”
他这幅模样,仿佛无辜的是他,而在酒里下药的人是陆迟。可陆迟还是道了一声抱歉,拿起佩剑,一步也没有回头地走了。
谢岚南仍在笑着,他扣紧了扶手,袖中细若牛毛的银针深深地嵌入皮肉,染红了竹青色衣衫,像在竹上开出一朵噬人鲜血的花来。
“他会回来的。”谢岚南舔了舔嘴唇,“我会把他抓回来的。”
陆迟离开谢岚南后就马不停蹄地奔往南柯,他听闻南柯国有一种药,名为菩提心,可以抑制练武之人走火入魔。菩提心传闻是珍贵的御用之药,轻易不可得,而南柯向来排外,只除了政治上与其他三国有所交涉,其余的一概关锁国门。而南柯民众不论老少皆擅使蛊,若外人进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蛊虫寄生,所以虽然江湖中人眼热这种奇药,也没有胆大之人敢来讨要。
但陆迟不能眼睁睁地看谢岚南因万魔诀走火入魔而亡,他不能劝谢岚南废尽多年所练的武功,只能冒死来求一颗菩提心。
此时北乌与西泽两国战事暂歇,北乌在叶太傅的带领下一连夺回了好几座被西泽强攻下来的城池,西泽兵马皆疲惫不堪,无奈只好签下停战的协议。陆迟到师侄岑寻的来信,言明自西泽战败后控制他们的西泽军都退了回去,只剩下寥寥几个沥宫人,这几人根本就压不住太念宗的高手,便也都离去。
岑寻在信的最后说道,他已向掌门解释那日带领西泽军围困太念宗的不是陆迟,希望他能回宗门。
陆迟无奈地笑了笑,即使不是他所为,但围困宗门、杀伤太念宗弟子的也是他的徒弟。他想,暂时是无颜面见掌门师兄了。
陆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他只需见过几个南柯人,便能乔装出与南柯人一般无二的面貌,再细细观察他们的口音举止,模仿得就□□不离。他就这样装扮着,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