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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在他面前。司故渊伸手将丢过来的东西拿过来,是游若归贴身的短剑。
他第一次见,也是游若归第一次带出来。上面细细碎碎镌刻着纹路,扔下来时嵌了雪,刻的东西已经模糊不轻了。
这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先皇在世时命能工巧匠给每位皇子锻的武器,游乘宣那也有,是一柄长剑。
他当时拿着剑时就在想,凭什么那人长剑,所以游若归向来不肯认,也就从来未曾让它出鞘。
“它说想要你右手食指,”
自此捻不了兰花,拨不了弦,他既然不肯做将军,那也算成全他一半心愿,这戏子也不必去当了。
游若归单手一撑从戏楼一跃而下,径直从司故渊身边行了过去,路过时余光看见司故渊拔剑出鞘,他第一次见到了这剑的模样。
“这剑认主,你启的刃,就归你了。”
风带着飘忽不轻的远方声音携卷上戏台,像是白日咿呀唱和的戏文。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他将这这剑赠你了?”
游乘宣坐在司故渊身边单手持剑翻来覆去的看,天已经浮出微光,御医前脚也不过刚走。
先前那老头子被皇上的大阵势吓的一咕噜从床上蹦下来,揣着自己藏了大半辈子的珍稀药材就被人赶着往那跑。
等着全都拾完了,重新挎上药箱的时候自叹被吓去了几年寿命。
“这剑来头不小,就连我见它也需承此三分薄面。”
换而言之是怕自己怨司故渊居心叵测潜在君主身旁数年,将剑给他是望自己念及先皇颜面,能饶这人一命。
“他将这剑给你,是为了怕我杀你。”
“……待天明我便将这剑还他。”
司故渊伸出未伤的手想去够,被游乘宣啧了一声拍了下去。对方拍完又心疼,攥着他手腕又给塞回被窝,还顺带掖好了被角。
那御医的药可当真是名贵,司故渊拿拇指轻轻蹭了一下包扎的地方,连断指的疼痛都能硬给压下去。
“凭什么还他。”游乘宣拔剑出鞘,看着冷刃轻嗤一声道:“虚与委蛇。”
他看着这剑心里的确不怎么舒坦,若是没了它,自己大可以放心的下昭治罪。
可偏偏游若归把剑赠了别人,他就是吃准了自己不舍得惩处司故渊。
赠剑缘由也不过望自己见此能念手足之情,先皇之言,放他一命罢了。何况是他饶司故渊反水之先,赠物是用来提醒自己。
这一石二鸟之策,果然打的好算盘。
“今日早朝时我便下昭,就当我还他的。”
……
游若归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己踏入京城好像才不过半月。
他眼下泛着淡淡青色,心里还琢磨着这岭淮可真当是偏,什么样的人都往那边发配。
岭南王还是当着的,名号好听是好听,就是在不许踏入京城半步,说白了就是变相的流放。
那边的人事物早就熟了,也没什么需要备的,上了马车便走,省得那皇上反悔。
同自己的皇昭一起下的还有一个……
是命晏安的重归旧职,可如今陛下早已登基,皇子也还未有,其实也不过有个闲散名头,拿着俸禄享着荣华,全当陛下念恩。
游若归从一旁揽了个被子裹在身上,缩在那里状要睡觉。他命人将贺眠柯无忧葬在一起了,却终归是不敢去见玩伴最后一面。
其实是怕那人怨他,但转念一想以柯无忧的性格怨是大多不会怨的,顶多怒气未平化成个鬼魂把自己骂一顿打一顿,等舒完气后又会眨几下眼睛,叮嘱去岭南要多带些伶俐的人……
“大人。”马车震荡间探头进来一五旬妇人,手里递进来一保暖的披风:“冬日里凉,大人把衣服披上吧。”
游若归笑着点了点头,将衣服接过披上。
这一趟可算清静了许多,随行的人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梨花和小糕两个人都没带来,走之前托人给她们塞了不少的银子首饰,让她们回家找个好人家,说这些就当时自己给的嫁妆。
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那两个孩子肯定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眼泪抹满脸的给送东西的那人嚷嚷要跟着自己走。
这一路路途很长,他闭着眼睛想了很多很多人。想司故渊的伤,想梨花小糕,想了疯癫痴魔的娘,想了从未对自己笑过的父皇……
没敢想晏安。
可是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却在梦里梦到了那个人,声音身影都是模糊的。
他叫了晏安好几声,追着那人的背影跑了好久,最后嗓子干涩嘶哑,跪倒在地。
“……咳!”
游若归猛然惊醒,怔愣的看着自己咳出后沾在衣袍上的血,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为何。
他不屑去用讨来的药,既然晏安舍得下手,那自己也正好随了众人愿。
那人心中装下了国家社稷,装下了书卷良策,装下万千灯火炊烟,所以再装不下游若归这一个人。
自此后半生,拾半支残花,孤眠听雨。
这路途实在太远,所以等他见到尹知秋的时候,还找了半天自己麻掉的腿在哪。
游若归乐呵呵地拍了拍自己面前的苦瓜脸的肩膀道:“这尹大人不愧是尹大人,毫不扭捏作态,这份不情愿真是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啊。”
说完后五指用力,狠狠在他肉上一掐。
“嘶!”
“嘶什么嘶?领路。”
尹知秋咧了咧嘴,一边抬脚一边拿手揉着肩膀,走的时候还嘟囔了几句。
“又不是第一次来……”
话没说完小腿上就挨了一脚,游若归踹的隐蔽,就他们二人知道。尹知秋被他踢的踉跄,动作间腰间清脆一响,游若归闻声看去,看看那人竟还挂着自己先前赠的玉佩。
“呦,这小狗你还挺喜欢的嘛?”
游若归伸手敲了敲那小东西,开口打趣尹知秋。对方一时尴尬地直咳,拍掉游若归的手将玉佩藏了回去。
知他不好意思,游若归罕见通情达理,也一路乖乖地跟着,再没闹什么幺蛾子。
等众人忙活完早就夜深,晚宴上游若归兴致来了就跟着他们直往肚子里灌酒,后来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还得靠着尹知秋生拉硬拽地扛回来。
这宅邸在游若归来之前尹知秋早就派人打扫过,干净确实是干净,就是没半分人气。
“你给我把帕子蘸了热水拿过来。”
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了指使尹知秋干活,对方抽了抽嘴角,将那人往床上一摔就转身去命人烧水。
醉酒后的脑袋晕成团浆糊,可即便是这样,游若归伏在床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