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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
“还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
见他不答,杜夜然也不动,就这样望着他,大有“你不说那咱们就这样耗着”的意思。
柳子颜给自己鼓了鼓气,终于,他指着小桌上摆放的饭菜别别扭扭道,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嗯…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
他这一番话说得忒艰难,倒像是很勉强一样,杜夜然正欲拒绝,又听他支支吾吾道,
“今天的事……真的很感谢你。就当,当我答谢你吧。”
他低垂着头,眼神飘飘忽忽,仔细看去,薄薄的耳尖上还染了层红。
杜夜然盯着他的耳尖,眯了眯眼。
这回他单独向自己道谢,那股莫名的郁闷好像突然间散去。
心情一松,好像食欲也旺盛了些。
“好啊,那我先多谢你的招待了。”杜夜然语气含笑。
似是听出他的笑意,柳子颜也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本来就是你家啊。”
杜夜然施施然在横榻另一端坐下。小秋见状,上前准备帮他布菜。杜夜然摆了摆手,
“不必。你们先出去吧,无事不要打扰。”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垂眸掩下目光中的讶然,双双退出了房间。
柳子颜拿起茶壶倒了杯刚沏好的茶,茶香顺着倾倒出的水流一丝丝散开,氤氲在空气里,很是清新。端起茶杯递到杜夜然面前,
“这是你下午来我院里时喝过的,我见你好像不讨厌。”
“嗯,我很喜欢。”
杜夜然的嗓音有些低沉,说这话时尾音轻轻柔柔,羽毛般搔过柳子颜的耳畔,听得心竟漏跳了一拍,恍惚间鬼使神差道,
“喜欢的话,我以后都可以泡给你喝。”
注意到了这话里的重点,杜夜然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反问,
“以后?”
尚在恍惚的柳子颜没深想,顺从地点点头。
一抬眼便撞进杜夜然笑意愈深的眸子中,火光四射。
第8章第八章
他就这般盯着杜夜然看了好久,久到向来沉着的杜夜然都开始感到不自在。
终于,杜夜然轻轻咳了一声,
“快吃饭吧,不然等会儿要凉了。”
唤回了柳子颜神游的魂。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样的蠢事,柳子颜顿觉无地自容,蹭的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杜夜然面色从容地夹起一筷子筷子菜,装作没看到他的窘迫一般。
见杜夜然并没在意他的失礼,柳子颜稍稍松了口气,也拿起了筷子。
俩人都是食不言的人,一顿饭吃的倒是安安静静。
只是,杜夜然很困扰。
对面那人总时不时悄悄抬起眼皮偷瞄他,偏偏他还得配合着装作没发现,维持着一脸的淡定默默吃饭。
忍得很辛苦啊!
柳子颜倒是很满意。
他觉得自己做的非常隐蔽,每每趁着夹菜的时候于不经意之间用余光一瞟,将杜夜然的动作尽眼底,然后毫不停留地移开,内心一片满足。
当然满足。
杜夜然举手投足间风雅尽显,连握筷的手指屈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杜夜然吃饭不疾不徐,不会风卷云残,也不至细嚼慢咽,一口一口,把握得分秒不差,绝无多余动作。如他的人一般,沉着冷静,将一切都掌握得恰如其分。
这么一个人,吃着五谷杂粮,却仍似不食烟火的画中人,任谁看了都会心满意足。柳子颜自然不例外。
这一顿饭就在柳子颜自以为隐蔽的偷窥和杜夜然故作不知的配合中结束了。
杜夜然唤了两个丫头进来拾,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起来。柳子颜见他并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飘飘转转又落到对面那人身上去了。
杜夜然一手托着茶托,一手捏着杯盖轻轻摩挲旋转,余光微微闪动,挑了挑眉,
“看够了没?”
猛然听见杜夜然的声音,柳子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有些茫然地抬头,便见杜夜然一脸揶揄地盯着自己……
瞬间清醒。
脸腾地烧了个彻底。
这下子点头也不好,摇头更奇怪。柳子颜呆呆地坐在那,头都要垂到桌子下面去了,索性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这装死的反应倒是把杜夜然看笑了。知他一向面子薄,杜夜然也不再去逗他,心情大好地喝着自己的茶。
月华似练,茶香浮动。
不一会,一杯茶已见了底。杜夜然将茶杯搁在桌上,望着那端还垂着头的柳子颜,好笑道,
“别再垂着了,脖子不酸么。我该走了,你不送送客人吗?”
听他说要走,也不理他话里的调侃,忙站起来回道,
“送的送的。”
看他这好像迫不及待要送自己走的样子,杜夜然又忍不住逗他,
“我说要走你这么开心呢?”
“啊?没……不是……”柳子颜又结巴了。
成功把人又闹了个大红脸,杜夜然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在柳子颜一个人在一边七上八下。
荟萃斋雅阁内。
美妇人亲自为一旁的华服男子斟了杯酒,脸上满是笑意。
“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是先帝当年御赐给妾身父亲的南疆贡品,皇宫里也难得一见。当年父亲赠与妾身当作嫁妆的,今日特地开了封,拿来给四殿下尝个鲜,四殿下可莫要嫌弃。”
她这话里几次提到她的父亲,倒让杜夜桢不由得起了兴趣。看了眼吴婉玉堆笑的脸,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赞道,
“好酒!入口辛烈,回味绵长。不愧是先帝御赐的东西,也只有前丞相,如今的平国公才能有此荣享了。不知平国公最近身体可还安康?”
吴婉玉的父亲吴放乃是前朝丞相,为人刚正不阿,先帝在世时深受朝廷重用,势力遍及朝野上下。新帝景阳帝继位后,他受先帝嘱托极力辅佐新帝稳住朝野,巩固威信。景阳二十二年,他以年高力怠为由请辞卸职,皇上念他一生清廉奉公,为朝堂贡献极多,特赐他平国公封号,允他回家安享晚年。
“他倒是想安享,可朝廷里他的那些门徒哪肯放过他。三天两头地去找他探讨安民治国之事,他可闲不下来呢。”吴婉玉捂嘴笑道。
杜夜桢更有兴趣了。
“平国公忠君清正,满腹治国之论,乃是当世栋梁,门徒众多,自然比不得旁人清闲。”
“承四殿下夸赞,不过,与其说父亲他忠君,倒不如说他忠国忠民更好。”
吴婉玉举杯向杜夜桢敬酒,眼里的光带着些意味深远。
杜夜桢回敬她,虚虚饮了一口,也不再跟她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