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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安的后颈肉,哼道:“是不是不想回去了啊?”周予安昂着头嗷嗷直叫。
徐行又向一旁的钟弗初不太客气的打了个招呼:“钟医生,犬子这几天麻烦您了。”却发现钟弗初正盯着他的手,目光阴沉沉的。
徐行不知为何立即放开了手,周予安回过身张牙舞爪的掐他脖子,“谁是你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两人从小就经常一块扭打,都是一些毛毛雨。
“周予安。”钟弗初突然道,声音不轻不重。
周予安像被按了关机键,立马乖乖巧巧的坐到椅子上望着钟弗初,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睫毛扑棱扑棱的,“嗯?”
钟弗初将一张a4纸递给他:“这是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你好。”
周予安郑重的像接圣旨一样双手拿过来,发现纸上是钟弗初亲笔写的,一二三四列的清清楚楚,字和他的人一样,好看的没边儿了。
原来刚才钟弗初一直在写这个啊。
他傻笑着说:“我一定会遵守的!”
徐行腻的不行,推了推周予安:“快走了。”
“钟医生,这些天辛苦你了!”周予安站起来,钟弗初正看着他,他一时紧张,突然鞠了个躬。
钟弗初也站了起来,似是没想到周予安居然会鞠躬,一时哑口无言。
周予安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说了声“明天见”,忙拉着徐行跑了。
“纸都要被你看穿了,至于么?”徐行开着车,看一旁的周予安捧着那张纸目不转睛的,十分嫌弃。
“我要拿回去裱起来,每日三省吾身。”周予安吹了吹,折都没舍得折。
“对了,你明晚有安排吗?”周予安问徐行。
“……有,我约了几个哥们出去喝酒。”
“哈哈太惨了,没对象就是这样,只能借酒消愁。”周予安瑟。
徐行哼笑一声:“说的好像你有似的,人钟医生明显对你没意思。”
“我这么有意思,他怎么可能对我没意思。”周予安不服。
第二天一大早周予安先是去理发店好好打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回到住处翻了好久的衣柜,翻到徐行眉头直跳。
“要不要行哥哥把车借你?”徐行手里抛着保时捷的车钥匙。
周予安头摇的飞快,“不要,这样钟医生就不会送我回家了。”他一张算盘打的叮当响。
“那你不如干脆赖在姓钟的家里,我这儿可装不下你泛滥的春心了。”
“诶,你这个主意不错。”周予安比了个大拇指。
下午周予安出了门,穿的跟个高中生似的坐在公交车上,他脸长的嫩,旁边的大妈还问他成绩怎么样,想考什么大学。
周予安胡诌道:“想考文华大学医学系。”
“文华大学好啊,大家不都说’爱在文大’么,春天一到满校园的梨花,就是和尚也得想恋爱了。”大妈说个不停,周予安且听且应着,心里却想着钟弗初在大学时谈的那个女朋友。
唉,自己当初怎么就跑到美国去读书了呢?
他下了车直奔约好的地点,发现天空有些阴,估计是要下雨,忙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一把雨伞。
到了五点,钟弗初脱下制服,拿起车钥匙准备出去,赵贤问道:“钟医生今天走这么早?”
“晚上有事。”
赵贤嘿嘿笑了两声:“不会是要去约会吧。”现在院里都传遍了钟弗初和他的前女友。
李慧婷抬头看向他们,眼里燃着八卦之火。
钟弗初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否认道:“不是,一个音乐会而已。”
“这还不是约会?”赵贤歪着嘴笑了笑,接着道,“那我们等你的好消息了。”
汉南医院的钟弗初要真有了女朋友,那可是个大新闻。
钟弗初没搭理他,转身出了办公室,朝医院外走去。
文华市一到这个点就堵,他开着车堵在路上,车流停滞不前,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怕是要迟到。
周予安会不会生气?他漫不经心的想着,或许会,但一定很快就会高兴起来。
这时手机响起来,是宋涤新的电话。
“钟先生,今晚有时间做咨询吗?”宋涤新对业务倒是抓得紧,比叶阑还急。
“不好意思,今晚有约了。”
宋涤新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笑了声,问道:“哦?是约会吗?那我为你感到高兴。”
钟弗初有些奇怪为何这些人都觉得他要去约会,蹙起眉头道:“不算约会。”
宋涤新以为他在不好意思,放低了声音问道:“你平常都不出去,能出去肯定不简单,今晚是和你的‘美好故事’吗?”
钟弗初左手食指轻敲着方向盘,过了会才说:“可能是。”
宋涤新察觉到他话里的模棱两可,问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和她在一起时会感到格外的放松吗?”
“会。”
“你会反感她的肢体接触吗?”
“不会。”
“你会想主动接触她吗?我的意思是,比如牵手、拥抱,甚至亲吻。”
钟弗初这次没有干脆的回答,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的摩挲着,看着前面的车发愣。
宋涤新继续道:“触摸可以传递情感,既然她是你的‘美好故事’,你要学会去信任她,主动接近她,甚至可以试一试更多的肢体触碰,当然是在她不反感的情况下。”
他本来是要给钟弗初做肢体接触练习的,但他觉得钟弗初肯定不会配。
钟弗初停顿了一会,才说:“好。”
这时停滞的车流再次缓缓启动,钟弗初和宋涤新告别挂断了电话,将车向前开去。
商场的停车场还有空位,他锁好了车,走向约定好的商场门口。
深铅色的云低低笼在城市上空,似在酝酿一场暴雨,周末的夜晚却依旧人流熙攘,他站在灯柱下,于川流不息中找寻周予安的身影。
这种等待于他而言并不常见,明明孤身一人立在进进出出的人烟里,却好像并不孤寂。
他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滑到“42号床周予安”,手指顿了一会,将备注改成了“周予安”,在刚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洛洛,我已经到文华市了,你在哪儿?”
他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彻底僵在原地,指甲狠狠刻进掌心。
黄昏隐去,夜色侵袭,二十年的光阴在咫尺之间乍起翻涌,周遭人烟未断,霓虹将明未明,记忆里模糊的面容陡然清晰,与眼前的脸分毫未差的重叠在一起。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紫色套装,细保养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但昂贵的珍珠项链却依旧遮不住颈项上的岁月痕迹。
她蹬着一双细跟高跟鞋,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