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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医生说幸亏他的匹配,否则再迟几分钟人就很难救回来了。
郑硕打量着楚晏的脖子,虽然已经看不到血迹了,但左侧颈部那一块厚实的纱布还是烫到了他的眼睛,让他下意识的又想起了那天。如果当时他不是只打飞了匕首,而是直接击中陈新河的话,楚晏一定不会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想到这他的表情又不自在了,不过楚晏没发现,撑着床想起来洗漱,郑硕连忙压下情绪帮他,被楚晏推开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有事?”
楚晏摔下楼梯的时候虽然撞到了后背和腰,但好在只是淤伤,没有伤到筋骨,躺了这么久已经好多了。郑硕顿了顿:“也没什么,我最近都没空,所以今早下班就先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那你等我一起吃个早餐吧,实在不想再碰医院的食物了。”楚晏头也不回的走向洗手间,郑硕没回答,目光有些飘忽的看着他慢慢移动的背影。
最近是真的没空,毕竟两名嫌疑犯都死了,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而楚晏刚醒的时候神一直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林来了两次他都刚好有事不能来,也就错过了给楚晏录口供的时机。后来他自己私下来了三次,可每次不是楚光赫刚巧在就是遇到楚晏在睡觉。
洗手间传来了电动牙刷细微的声音,郑硕有些恍神的看向窗外,铃兰草在徐徐晨风中轻轻摇摆,带起若有似无的馨香。他看着医院楼下不断进出的病患家属和医护人员,外面的街道上双向行驶的车辆,还有步伐匆匆赶着上班的行人们。
这是南江市很平常的一个早晨,和他那天在酒店房间接到王局电话的早晨是一样的。空气清新,日光郎朗,繁忙中透着祥和之气。
那时候他还不认识楚晏,那时候718案对他来说只是十三年前发生过的一个案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潜伏在这座城市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种特殊毒品根深蒂固的肆虐着一部分人,并且愈演愈烈。
楚晏是当年第一个揭开黄粉真面目的人,在抓到陈新河后郑硕找过刘局问当年的情况,但刘局也没有细说。毕竟这属于机密档案,能授权给郑硕看的也只是文档中记录的部分。鉴于楚晏当年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孩子,为了保障他的安全所以很多信息都没有记在案卷中。不过刘局倒是解答了郑硕心中最大的疑问,那就是楚晏当年为什么会举报自己的亲生父亲贩毒。
郑硕无意识的叹了口气,目光在远处一对过街的母子身上停驻着,丝毫没有发现洗手间里的人出来了。
“你在看什么?”楚晏忽然探头问道,郑硕被他这么一吓,差点回头撞到他。
“没什么,你就穿这么点出去?”郑硕及时回了思绪,打量着楚晏身上单薄的连帽衫。楚晏看了他一眼,从衣橱里拿出针织的黑色围巾在脖子上轻轻绕了两圈:“现在没问题了吧。”
郑硕跟着楚晏出了病房,他年轻底子好,所以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医生是允许他在小范围内走动的。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楚晏熟练的跟值班护士道早安。几个小护士看到他就像看到花朵的蜜蜂,笑容灿烂的把几副白牙全给露了出来。楚晏靠在柜台上,在短时外出登记栏上签了自己的大名。龙飞凤舞的,惹来两个小护士争相夸赞。
他笑着跟护士们说拜拜,声音软的就像流沙陷的包子,临走还不忘体贴的问她们想不想吃什么。那几个化身粉丝的护士哪里舍得劳动他去拎回来,跟排练好了似的一起摆手说不用。
郑硕抱着双臂站在后面看他卖弄风骚,忍不住对着天花板翻白眼。这家伙连住在医院也不省心,富二代的本质真是腐化在骨子里!
楚晏没回头看他,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医院,走到旁边那条小吃街上去。这时候是早上8点半,刚好是早点铺人头最旺的时间。楚晏一边走一边挑,也不问郑硕想吃什么。郑硕看他慢悠悠的踱步,都快走到尽头了,终于忍不住追上去问他到底想吃什么。
“面包。”楚晏慢条斯理的说道,郑硕脚下一顿,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刚才不是路过了两家面包店吗?你怎么都不进去?”
“没有我想吃的啊。”楚晏耸肩,语气轻飘飘的,显然心情很不错。郑硕又问他想吃什么面包,他回头,桃花眼弯弯的,瞳孔清亮的像流水滑过:“不知道。”
郑硕抬头望天,强迫自己去回忆之前那惊险的一幕,这才压下涌上来的火气,重新换上人民公仆的笑脸,陪着这位少爷继续压马路。
事实上楚晏在这条街来回绕了一大圈,没在任何一家店停留。一直走到街上看不到几个吃早餐的人了,他才随手一指对面街口的一家豆浆店:“就吃那个吧。”
郑硕:“……”
“老板,一碗豆浆不加糖,三个粢饭一个糯米鸡。你要什么?”郑硕刚进去就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熟练的朝老板吆喝道。楚晏在他身边坐下,又探头看了看门口摆着的炸油条锅:“豆浆多糖,一根油条。”
因为店里只有两桌客人,老板很快的就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了。楚晏用勺子慢悠悠的搅着碗里的豆浆,郑硕则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大碗,又拿起一块粢饭狼吞虎咽的咽下去,这才有空张嘴:“你是不饿还是不想吃?”
“豆浆太烫了。”楚晏的回答让郑硕又哑口无言了。这位少爷的毛病真不是一般的多,果然还是昏睡的时候看着顺眼。不过……
郑硕打量了下这家店,店铺几乎是没有装修的,就四面水泥墙,用简易窗户和门挡住了后堂的灶台等物,外面摆着五张饭桌,椅子都是最便宜的蓝色塑料板凳。
营业执照的玻璃框高挂在一侧墙上,因为长年累月的烟熏油烤,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了。这样的老店铺很多年轻人都不会光顾了,楚晏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愿意进来?
但是他没有问,楚晏也没把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把豆浆搅的差不多后,端起来慢慢的喝了一口,苍白的脸被豆浆的热气暖到了,透出一点淡淡的颜色来。郑硕夹起自己盘子里的另一块粢饭递给他:“别光吃油条。”
“这豆浆比你那天强迫我喝的味道好多了。”楚晏接过粢饭说道。郑硕看着他碗里乳白色的豆浆,想起了他说的是什么时候,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没办法,那时候条件有限,总不能买一瓶冷的矿泉水给你止咳。”
“陈新河的事怎么样了?”楚晏咬了一口粢饭,没有接他的话。郑硕开始拆糯米鸡外面的荷叶:“没查到是谁指使的,虽然怀疑是陈远军,但没有任何他跟陈新河有联系的证明。”
“不留后手是他的作风,否则楚光赫也不会拿他没办法。”楚晏放下筷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