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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动,无论是把盘子一推,说“我饱了,不想吃”,还是把盘子一推,说“我对螃蟹过敏,不能吃”,在这群他老爸刻意要讨好的人面前,都显得太不识时务和不给面子了。
晏禾笑了笑,举起了筷子,夹起一小点蟹黄,放进了面前的醋里,反复翻滚了几遍,仿佛这样就能把那股让他作呕的味道全部消除似的。
这个动作似乎也让晏阳东很是震惊,却始终没有说句话。
他缓慢地把蟹黄放进自己的碗里,又滚了两下,又残留了一半的量在碗里,最后举起那一小点中的小点,在众人的目光中,塞进了嘴里。
不愧是顶尖的厨师,烹饪的非常入味。放进口中的瞬间,酥软的蟹黄像是滑开了一般,在他的味蕾上绽放。
校长看着他笑了笑:“味道怎么样?”
晏禾扯出一个笑容:“很好吃。”
校长扭头的瞬间,晏禾轻而迅速地握起桌上的杯子,一大口酒混着那点小东西滚进胃里。刺激的他眼眶一下就红了。
那点蟹黄也终于到了他的胃里,不会当众被吐出来。
只是他喝的太快太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说了句“失陪”,假装忽略了包厢有洗手间的事实,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56章【师♂生♂情(划掉,爱情)】
古典优雅的洗手间,淡橘色的灯光让晏禾有些刺眼的头晕。
手肘碰到洗手池时,沾湿了一大片,晏禾反复地漱着口,耳边回响着“哗哗”的流水声。口腔内一片湿润,喉咙口却像是着了火似的异常干涩。
他盯着自来水看了三秒,内心煎熬地在“喝与不喝”之间摇摆不定,随后有人帮他关上了。
像是帮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确实,放着一屋子的佳肴,他却在这生饮冷水,就太可怜了。
晏禾用手背抹了抹嘴,回头看着意料之内的人:“顾老师。”
顾泽半倚在墙边,低头看了他一会儿,而后体贴地低低地问:“还好吗?”
“嗯。”晏禾思考了一会儿,耸了耸肩,不经意地笑笑,“你呢?”
“我没事。”沉稳笃定的口气。
晏禾点点头。他没事,他当然不会有事,他永远镇定冷静,强大又孤独得像一条盘旋在他头顶沉默地看着他逐渐成长的巨龙。
必要的时候,给他扫平一切障碍,然后再一声不吭地消失,默默地继续看着他成长。
“我回去了。”晏禾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干涩地说道。
面前男人薄薄的嘴唇紧抿成线,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
晏禾推开门,走了出去。
眼前敞亮的空间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胳膊被拉住时,晏禾只觉得脑袋一空,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洗手间厚重结实的门再次轰然关上。
视野里熟悉的脸陡然逼近,一下被逼退进了墙角,鼻尖依旧是那股熟悉而好闻的味道。嘴唇贴上来的瞬间,他有那么一刹那的窒息。
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隐隐约约的烟草味,轻柔地在唇瓣上碾压,温柔的如此蛊惑人心。
被舌头舔舐的地方仿佛沾染了火星,灼灼地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浑身的力气仿佛一同被抽走。
顾泽迷惘地微微有点发愣,突然意识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
他拉开几步距离,有些难以面对晏禾如小动物般清澈而困惑的眼神,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是他太冲动了。
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律和理智仿佛不复存在。
漫长的沉默里,他像是缓了过来,艰难了滚了滚喉结,低着头,声音沉沉地:“抱歉。”
面前男人仿佛如梦初醒,从脸开始到耳朵到脖子,所有可见之处都是清一色的红。他嘟囔呢喃的声音像是一个在幼儿园犯错被老师抓包的孩子,一紧张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没、没关系。”
而后不等他回答,晏禾慌张地头也不抬地推开门,逃走了。
顾泽轻轻的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有那人柔软的触感,眼神越发的深沉。
是他破坏了自己的承诺。
任由欲望将他击垮,再一次活生生地挤进那人的生活中。
他从来都知道,那人不想再看见他。
直到那天校庆时,他才终于面临他不得不面对的真相。
可是,有时真相并非难以忍受。幻想了多次的结果,在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似乎举足轻重,他沉默着,甚至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心脏却像被人紧紧地揉在了一起,压抑地他喘不上气来。
悲欢离合,这并没有什么,他见过很多。他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寻死觅活的,也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平淡如水的,也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老死不相往来的。
看多了,也就释然了。
“再一次离开”,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可以忍。终有一天,他也会习惯没有那人在他身边的日子。闭上眼睛,也不会看见围绕着他叽叽喳喳欢欣雀跃的身影。
从此淡出他的生活,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然后沉默地帮他铺平他未来想走的路。
晏禾可以任性,可以冲动,可以纯粹的奋不顾身。
可是他不行。
他是他的老师,应该承受的起这两个字的分量。
如果现在的生活是晏禾想要的,他也应该还给他一个平静安稳的世界。
即使那里没有他。
然而他却再一次,打破了自己制定的,约束自身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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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蟹黄吃的少,回家之后吃了两片药,第二天,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整个人病恹恹的,看上去又虚弱又娇弱似的。
趁着他的混账老爹还对他有那么一点稀薄的同情心,还没彻底化成不耐烦的火气喊他“林黛玉”,晏禾麻溜的背起自己的小包包,乘上地铁就滚回了学校。
可是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回想起那天在餐厅和顾泽的吻。骑自行车时会忽然冒出来,吃饭时会忽然冒出来,就连睡觉时,翻来覆去的面前也全是那天发生的事。
在这么身心俱疲的时刻,白天时,他终于能够不再去想那件事,只想好好得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可是工作和学习都不能耽误,还得吭哧吭哧一头干。
终于到了该休息的晚上,他却诡异地又睡不着了。
消下去的黑眼圈终于又冒了出来,晏禾感觉自己头都要秃了。
实习时,连前辈注视着他时,奇怪打量的眼神,都下意识地忽视了。
这么过了两天,奇怪的前辈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他。
“小晏啊……”阿清迟疑的表情又是犹豫,又有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新奇和兴奋。
晏禾专注处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