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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着他,让他心驰神往。
属于少年的峥嵘岁月,随着大院的拆迁也彻底消失殆尽。再没有一群孩童在院子里嬉闹玩耍,没有那些在时光里纷飞的刀光剑影,也再没有一个男孩儿,能走进他心里的那座孤城。
周围的一切都熟悉又陌生,记忆里的砖瓦红墙,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之下,彻底崩坏迷离。如一块完整的玻璃,被某个顽皮的孩子用石头击中之后,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段落。
只有那一棵老黄桷树,摇曳依旧,风姿绰约。目睹着他们的成长中的欢乐,和疼痛。
楚忆摸了摸胸口,冰凉的触感紧贴皮肤。他又恢复了大忙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明明没那么多工作,却整天脚不沾地的。
凌晨的时候,一阵手机响声把睡梦中的楚忆叫醒了。
“喂,师傅。”
“怎么了?哦……哦。”
“急吗?好吧。等会儿,我现在就过来。”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眼前无边的黑暗,不知何时那深渊处亮起了一个小光点。那一团光亮起初如米粒般大小,逐渐向边缘扩散着,侵蚀掉周边的漆黑。转眼间,强烈炽热的光就充斥着整个视线。
“啊!”
“呼……呼呼!”
楚忆星眼圆睁,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从溺水般的状态脱离出来似的。全身大汗淋漓,如惊弓之鸟,局促不安。
惊魂未定,寒毛卓竖,喉咙似火烧一样燎过。楚忆的一只手按在胸口处,急促的心跳就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强烈的意识冲击令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在状态,昏昏沉沉。
脑袋像要炸裂的西瓜般难受得紧,他习惯性地想伸手拍拍脑壳,却发现手臂怎么也抬不起来,强撑着的时候更是传来一阵剧痛。
黄豆大小的汗珠紧贴着他的脸颊流进脖子,楚忆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急速地喘息着,心脏传来一阵绞痛,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劲。
他如脱线的木偶一般重重地摔回床上,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眼皮子无力地合上。梦境和现实的强烈反差,携带着数不清的信息,无限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头晕目眩,脑仁像是被人强行撬开,脑浆被捣得像浆糊一样稀巴烂。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力气,却也只够人睁开双眼。
楚忆注视着头顶上柔和的灯光,憋着气使足了劲儿,好歹把脑袋转了个方向。肩膀处被雪白的纱布缠得像木乃伊似的,中间一片早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他力地眨巴着双眼,中枪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没想起来的?
楚忆痛苦地晃了晃头,跟喝断片儿了似的,脑子里紧绷的神经仿佛被扯成了两节,啥都记不起来了。他舔了舔干涸的嘴角,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陈鹿白踱步到他的边上,此时楚忆的眼神还是显得有些迷离。他慢慢走到病床边上坐下,翻了翻楚忆的手臂,“还行,没伤着骨头,过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楚忆刚想说话,才发现喉咙干得连声儿都发不出了,只“嗯嗯呃呃”地吐出几个单音节,陈鹿白转身给他倒了杯水,扶着楚忆的背喂他喝下去。
温和的白水顺着流过喉咙。楚忆喝得很急,嘴角溅落几滴水渍,滴在白色的穿的那上。一杯见底,楚忆还眼巴巴地望着饮水机呢,陈鹿白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别喝多了!”
“你躺着,我给你换药。”陈鹿白说完起身去药台。楚忆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身体虚弱着,不知不觉中只发觉脖子上像挂着什么千斤重物。
他仰着头,换了只手从衣领里抽出一根红线,末尾吊出一块青色的玉佩。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直接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电光火石之间,楚忆就已想起了一切经过。
陈鹿白刚转过身来,就看见楚忆跑出了门口,连忙跟在后面迈着大步子。才出了门,却已经连楚忆的人影都见不着了。他拉着旁边的人问,“喂,看见刚才跑过去的人了吗?”
一直守在门口的大汉摇了摇头,不知道,哪儿有什么人跑过去啊。
庄园内的主楼旁,侧面的小花园正对着阁楼处的窗户口。四四方方的百叶窗透出昏暗发黄的微弱光线。屋内,一个男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不断切换着画面。屏气凝神,毫不懈怠。
他的脸上胡茬遍布,似乎保持这个动作已经许久了。只需一个稍稍轻微的翻动,全身的筋骨就“噼里啪啦”地响了个遍。
魏东棠轻吁了一口气,还没放松下来,突然听见门外的木楼梯处,传来了一阵“吱呀”的声音。往上的楼梯,陈年已久,早已腐烂不堪。
楚忆握着门把手,推门而入,同样是弄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东棠瞧见他的一瞬间就把枪回了身后,随即僵硬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似乎很是拘束。
两人的视线刹那间交织在一起,相望无言。
楚忆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实则内心早已如惊涛骇浪,呼啸着席卷而来。他缓缓迈入屋内,本来就狭窄的空间更显得拥挤,两人就隔了几米远,连转个身都能碰到对方的脚后跟。
“你……”
魏东棠的嗓音干干的,像是许久没和人交流过一样,显得有些生疏。就一个“你”字便卡住了壳,可楚忆明显能察觉到语调里的一丝担忧。
“没事儿,还能动呢!”
楚忆边回答着,眼神却飘忽不定,根本就没落在魏东棠的身上。
稍微一瞧,整个屋内便尽眼底。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个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地方也不知是庄园内的哪一出?摄像头还挺多的呢。
连床都没有,角落里挂着一张吊网。四周不知摆了些什么杂乱无章的物件,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环顾四周,简直不像个人呆的地方。楚忆转了个身,瞥见东棠从抽屉里取出个东西,伸手再递到他面前。
“回家去吧。”魏东棠把耳朵上夹的烟塞进嘴里,低沉地道。
楚忆漠然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呢。“回哪儿去?”他边说边低下头,望着手中的机票。
“你什么意思?”楚忆有些愕然地问道,“不是说好了让我留下来的吗?”
魏东棠把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许久之后迸出一句话,还是没变。“回家去吧。”
楚忆有些急了,几步逼近那人。逼得魏东棠在狭小的空间里一退又退,最后靠在墙上,低着头,还是闷闷地叼着烟头不说话。
楚忆咬着牙,怒视着眼前这人,咬牙切齿地道,“你把头抬起来!”
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跟木头人似的。楚忆一怒之下直接把魏东棠的下巴捏住,强硬地把他的头掰正,“你看着我,你他妈再说一遍!”
对视不足两秒,那人的眼珠子就开始往侧边飞瞟了。两人对持许久,魏东棠嘴角边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