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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转向,撞了两人后,又迅速冲向了人行道,尖叫声歇斯底里,红毛死命拉着他不停往后退,视线里,血红一片。
到底怎么了……
自己明明追在那人身后。他那时就要抓住郑平了
是温应尧。
大脑空白的间隙,五脏俱碎。
平疯了。
他一下挣开红毛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红毛被推得直接坐在了路边。
从来没有这么慌,平几乎走不动路。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躺着的温应尧身边的……
他不是……
他怎么会在这……
不会的。
他不会在这的。
假的。
假的!
假的!!!
他
温应尧满脸是血,就这么躺在平面前。
大股大股的血从胸口渗出,血液浓稠,平在满地的血污里望见自己完全呆滞的脸。
那个几分钟前被他心心念念的人,现在,成了他的万劫不复。
平的世界再次红了。
☆、长命百岁
郑平当场死亡。
温应尧重伤昏迷。救护车来的时候,心率一度暂停。医护人员很冷静,面无表情地实施抢救措施,平却一动也不敢动。
似乎一次稍重的呼吸就会摧毁眼前的一切。
被他亲手摧毁。
救护车一路鸣啸着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那个时候,温应尧还没抢救回来,生死不明。
在进入手术室之前,平拽下一直带着从未离身的玉佩,塞进了温应尧的手里。
红毛在一旁默默看着,拉着平往后退,对护士抱歉地笑:“人命关天,这不也没办法……”
小护士理解点了点头,下一秒温应尧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红色的指示灯亮了一晚上,红毛陪平等着。半夜的时候红毛出去买了点吃的,平埋头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阿姐的儿子对不对。”
平没有说话。
半夜的走廊,到处都是惨白一片,隐隐传来一两句人声,还有压抑的哭泣。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着两位老人,躬着身子,神情恍惚疲惫。有护士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说了句什么,其中一位直接哭了,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低头抹眼泪。
抹不尽似的。
红毛看着,沉默了几秒,偏头对平郑重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要知道你是阿姐的儿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牌街口,更不会在校门口拦你。”
有转轮滚过地面的机械金属声,没有一丝波动,平稳一路,渐行渐远。
“郑平该死。”
“阿姐出事的时候,我在外地帮忙进货,回来人都火化了……后来问了才知道只判了三年多。”
平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睫毛却是湿透的,望着红毛依旧没有说话。
红毛点头,从头解释:“我欠了债,不多,但是惹了些麻烦,有人要砍我手,阿姐拦下了,说孩子还要上学呢……就帮我还了钱。”转头叹了口气,买回来的面包拆开却没有人吃,塑料纸袋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语音很低,带着歉意和懊恼,“我不知道阿姐还有孩子……我要知道是你……债也是我还你”。
平低下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又回到了三年前。
只是这一次,更加残忍。
他体会过生死。三年多前的绝望和无助,就像一直没有追上的那辆车,成了他梦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是这一次,平想,如果温应尧没有回来,那他该怎么办。
失去温应尧的念头在脑中反反复复,平找不到答案。
他甚至不敢去找那个答案。
手上还有残留的血迹,此刻发暗发硬。拇指无意识地擦过,却怎么也擦不掉。
平的眼眶却红了。
泪水掉上去的时候,血迹终于化开,鲜红的血沿着手背上的青色脉络滑下,一滴又一滴。平哭得没有声音。
面包塞进嘴里,又被红毛吐出来,望着失控的平,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这个时候,即使是安慰也显得冒犯。
平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温应尧时的场景。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多管闲事,只管倒酒,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眼里的东西怎么擦也擦不干,倒是把手上的血迹冲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淡到……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整晚,两人就这么坐着。
红灯灭了,白大褂医生摘了口罩出来的时候,平没有反应过来,红毛倒是一下跳了起来,冲过去就要问情况。
医生的目光却没有投向红毛,而是看着远处突然被推开的大门,院长带着三个人快速走来,焦急之下,音量大了许多:“毛医生,温副情况到底怎么样?”
那位叫毛医生的放松笑了笑,对着院长背后一位表情凝重的中年男人说道:“温董事放心,令郎已经暂时脱离危险。”
温父勉强松了口气,拍了拍一直靠在身旁的温母,“儿子没事了……”
那位样貌端庄,气质优雅的美妇人依然忧心忡忡,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毛医生。
他们连夜赶来,一刻都没有放下心,这个时候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平远远地站着,红毛了然,退回了平身边,低声嘟囔:“还是个人物……温副?”
“……但是……”毛医生敛了半分笑容,“得再观察三天,我们已经将温副转到icu,等情况稳定了,就可以再转入普通病房。”
这句话显然有太多的隐含意思。温父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但是碍于自己妻子在身边,火气忍了几分,“这话怎么说?观察三天?”
“伯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干练,一头褐色短发的女人,这个时候蹙眉转向被质问得有些尴尬的毛医生,“我听毛医生的意思,是不是还要说什么?”
毛医生看了看站一旁的院长,院长点了点头,语气宽慰:“不用顾忌,颜医生是行家,神经这块比我们更专业,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平站直了身子,红毛不明所以,前看看,旁看看,没有多话。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清除了脑颅内积留的血块,但是……”,毛医生的目光转向颜嘉淇,“但是神经损伤部分暂时还不明显,不过初步预估,醒来后可能会有记忆缺失问题。凌晨的时候我们到了颜医生发来的关于温副神情况的病例报告,综合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平想到了很多种结果,但是当这个结果摆在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庆幸。
如果全部忘了,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外创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