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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厉害。”接着微笑道:“刚刚是我没有说清楚。”
任斐渔眼睛都要掉下来了,何次源脸色依然沉重,望着平点了点头。曹永衡向后退了退,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
情况实在不太妙。
就在他们谈话的几分钟里,坦克已经压出高压线,前方尘土飞杨,黑烟遮目,墙体坍塌,而迫击炮和持续的枪击声从未听过。
“回去是最好的”,艾瑞德声音一顿,眼里闪过别的神色,“也是保命的方案。现在警卫军军力不够,保护你们继续北上就得加大人力……”
而护送他们回去则根本不用这么多人。
看样子,艾瑞德明显有别的任务。
平低眉思忖,明白了背后的意思,片刻后问道:“如果我们决定北上,你们能给多少人?”
艾瑞德意外扬眉,有意思地瞧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不自量力。
“你觉得我会给你多少?”
艾瑞德兴致盎然,装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认真考虑,可是仔细看,他的眼睛里冷漠一片。
平明白了。
一个都不会给。
因为给了就等于浪。
***
铁皮卡车在主干道上飞驰而过。路边都是徒步南下的难民。老人女人孩子居多,男人都被编到了他们刚刚谈判的地方,准备继续攻击武装恐怖势力。地表未干涸的血迹一大滩一大滩,车辆行驶而过,也不知滚过谁的血。
大家疲力尽地靠坐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沉重。
平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任斐渔看了眼闭目养神的何次源,撇了撇嘴,对着平低声嘟囔:“明明是他们二部的事,非要拉我们来,这下回去,怎么说啊……”
平偏头看了他一眼,任斐渔闭嘴没有再说。
“要是温副在就好了”,曹永衡叹了口气,默默轻擦手臂伤口上的沙砾,“他肯定有办法”。
何次源拿过一旁的医药箱,开口只是问道:“还有谁受伤了?”
“温副为什么不来?”角落里坐着的几个二部事务司的同事,望着何次源问道。
“我听说他为了来埃尔博瓦,和孙部之间产生了矛盾……孙部不知道为什么,坚决不同意温副来,再后来,孙部就直接禁了他的外派。”曹永衡偷偷瞧着何次源的神色,揣摩道。
何次源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脸色沉了些许,但又不是责怪曹永衡的意思,而是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众人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但这个时候,都没有继续问下去。
卡车一路飞驰,炮弹的声音逐渐消散,像是被装了消-音-器一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杀戮和战火还在继续。
没了黄烟尘灰,蓝天开始显现,空旷冰冷。
越南下,难民越来越多。婴儿的啼哭声吵吵闹闹,女人的哭泣撕心裂肺。任斐渔探出头看了一会就心酸地回转不再看,过了会,哑声说道:“死了一个孩子。”
平拍了拍任斐渔的肩,没有作声。
两周以来,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次次摧枯着年轻外事官的信心和决心。但是,何次源从来没有安慰过他们,只说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我五年前刚到埃尔博瓦的时候,科耶还是座很美丽的城市。交通便利,市场热闹……女人们穿着时髦,男人们酒吧喝酒,午夜跳探戈。后来,坦克开进了科耶。停水,停电,市政一片混乱。战争带来了罪恶,也带来了无辜。可是有一天,你发现,无辜受到了和罪恶同样的待遇……”
何次源说这段话的时候,没人看任何人。那时他们刚刚抵达科耶,这个已经被战乱无情侵袭过的城市。
所有人都想象不出科耶繁华时的样子。
“……我一开始和你们一样,难以置信,义愤填膺。可是,当我看到最后一班离开科耶去往米都黎加的汽车上坐满了人,每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年轻的母亲站在车窗下,拼命举手送出自己孩子的时候,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次源没有停顿,像是背书一样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同情也好,难过也好,这些都于事无补。这些感情比起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平安成长,远离战乱,无论在不在自己身边而狠心送走孩子的母亲而言,一文不值。”
“重要的是,你在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何次源抬头,目光炯然,看着他们,“这是温副说的”。
“我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知道,无论温副在不在,你们都得记住,你在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信号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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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流对撞
机械密集的滴滴声,显示定位已经完成。
重型运输机c-10在埃尔博瓦高空迅速锁定平等人的位置,之后,破云开日,加速俯冲而下。
接信号的绿色荧管还在持续闪烁,如同一项最重要的生命体征指示,目前看来,尚能放心。
温应尧拧眉紧盯屏幕上的直线距离和飞行距离,思索最快到达时间,过了片刻,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向一旁陪同的警卫军,“科耶入境后,谁负责护送他们?”
“是艾瑞德。”回答的是一名中年军官,叫尔南达,负责埃尔博瓦所有对外事务。温应尧的突然到访对他来说,完全有益无害。毕竟如果没有温应尧,他们政府的警卫军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就有了深入埃尔博瓦腹地的重型运输机。
温应尧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敏锐,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尔南达等了片刻,也不见温应尧继续问,便接着说道:“艾瑞德五年前因为卢萨茨塔楼事件差点死了,后来好不容易救了回来……”
尔南达说完才意识到,温应尧也是经历过塔楼事件的。
“您是不是也认识艾瑞德?他五年前”
“我回去后出了车祸,记忆就出现了问题。现在也只知道自己来过卢萨茨,至于塔楼事件……”温应尧侧头笑得温和谦逊,陈述事实一般,“完全没印象”。
尔南达点了点头,对温应尧遭遇车祸表达了遗憾。前方出现一大片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