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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然原本就不太好受,像心口被酸涩的柠檬水泡着,听了明潇这样说,更加心疼,转了目光:“嗯,昨天欺负的。”
苏逸然当时说要追赵弥,第一个知道的就是明潇。明潇跟着他几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得清清楚楚,苏逸然想要的爱人,要求实在太高了。
要天真烂漫,不丧失童心,又不能是单纯的傻白甜,要有点儿知人识世的聪明韧劲,两者听起来毫不过分,但是很少有人能将他们平衡地融合,所以当明潇听说苏逸然找到了这样一个男生,心里十分诧异。
后来接触到赵弥,对方在专业领域上见解广,懂得多,十八岁的年纪青春洋溢,但又不过分闹腾,性子内敛害羞,就好像大街上卖的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兔。
偶尔明潇和苏逸然聊上些专业知识,赵弥在一旁也能侃侃而谈,眼神里迸发出的光,让人惊艳。
每回赵弥说话,苏逸然总是以一种温柔、自豪的目光看着他,嘴角的微笑衔着一丝骄傲和满足。
明潇笑道:“这可不行啊,你今天欺负,明天就有人跟你抢。”
“嗯,昨天就有。”苏逸然自嘲道,“情敌还很年轻,我已经是大叔了。”
赵弥把纸折了折塞进口袋,又扯了张纸写了句话,转身递给他看:“你才不是大叔。”他清清嗓子,努力发出点儿含糊的声音:“你是小哥哥。”
他的嗓子极其低哑,像患了重感冒,声音一出,旁边的明潇和杜满两人的表情就有点儿微妙。苏逸然不得不解释了一句:“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赵弥从苏逸然身上下来:“想喝水。”
苏逸然拉住他,要他在位置上坐着:“我给你去倒温水。”
工作室的饮水机没有水,苏逸然只得走到楼下接水,趁他出门,明潇摸摸赵弥的脑袋,开始套话:“他昨天怎么对你了?今天话都讲不出?”
明潇年纪比苏逸然大上几岁,平时以姐姐身份自居。她自从生完孩子,整个人母爱泛滥,看着安静的小弥,只觉得对方还是个孩子。
赵弥开口:“不让我吃东西。”
明潇傻眼:“饿着你?他虐待?”
“没有虐待…”赵弥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我没吃。”
“太过分了,要我男朋友这样,我给他两个巴掌。”杜满从绘画中抬头,冷酷道。
苏逸然回来,手上拿了一盘的干炸汤圆,刚放下就被明潇拉出门外,教育了半个小时。赵弥吃着汤圆,问杜满:“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凶?”
“谁叫他欺负你,渣攻。”杜满头都不抬。
赵弥默默咽下一颗汤圆:“他不渣…昨天就是一误会。”
杜满停下绘笔,转身从小包里拿出一小筒绣花针:“下次他再饿着你,你就用这个扎他,下不去手叫我,我来扎。”
“…………”赵弥接过,把它竖立在桌上。针这个东西,看着就发憷,赵弥边吃边瞧,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指腹上似乎有根针在密密地、轻轻地戳弄。
明潇再次进屋,对着赵弥挥挥手:“我教训过他了,他保证没有下次。”接着从包里拿出u盘,“让我们来看看漫画书的设计。”
杜满和赵阿姨今天依旧早退,同明潇一道离开,苏逸然送她们出门,转身回来,就见赵弥坐在沙发上,拿着那小筒针在瞧。苏逸然哭笑不得,捋起袖子露出手臂:“要扎吗?”
赵弥摇摇头,握紧:“也许过两天能用。”
“做什么用?”苏逸然坐到他旁边,问。
赵弥看着苏逸然,陷入沉思,他在想,昨天自己差点就控制不住,瞳孔有些变色,万一生日那天,自己并没有得到……那在自己失控前,这筒针可以扎进肉里,唤起暂时的清醒。
苏逸然有些猜到他的想法,坚定地从他手心里拿出针筒,丢进垃圾桶,然后道:“要是我下回对你不好,你就离开我。没有比离开更残酷的惩罚了,不过我想,不会有下次。”苏逸然笑笑,“我时常在想,你还这么小,跟我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赵弥:“啊?”
苏逸然两手放到赵弥的耳朵后边:“你才十八岁,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景你还没有领略到,最美好的时光还没过完,而我已经二十八岁,我并不确定,我会不会是你最值得留恋的人。也许以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更值得你付出对待的男人。”
赵弥嘴巴动动:“小哥哥。”
“嗯,多叫几声。”苏逸然逗他,“多叫几声。”
赵弥趴到苏逸然身上,一口一个小哥哥,不停地叫他:“小哥哥,你怎么这么没自信?”
“因人而异。”苏逸然吐出四个字。
苏逸然不是神仙,他也会患得患失,也会被七情六欲左右。
赵弥对他来说,像糯米糍,也像块奶白奶白的巧克力,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更值得。”赵弥的声音不像以往糯,反而显出些成熟的味道,像是在做男人间的承诺,“我也会变老,变得不再青春与少年,而你是作家,开签售会,拍电视剧,会遇到更年轻的男孩子,也许他们比我更帅,更像块糯米糍,到时候你会…”
“我不会,”苏逸然打断他,“永远不会。”
“嗯,你要是说会,我就从垃圾桶里把针捡回来。”赵弥伸手指指。
苏逸然没接话,而是慢悠悠道:“也许他们比你更软更黏,但是,他们不是色魔啊。”说完,朝赵弥眨眨眼。
赵弥一时没反应过来,脑门上三个问号,待回过神,像是心底有一团凝在一起的热气忽得散开,四肢都被冲击得软绵绵,红晕从脖子爬到脸颊和耳廓,烧得赵弥结结巴巴:“你、你怎么…”
赵弥突然想起来,昨天苏逸然面对自己的饿,是俯下身子亲,亲了自己的每一处,把一点一滴的水都吮吸干净,赵弥没被这么亲过,害羞得不敢回忆,亲完低着头没敢想七想八,现在深究,才发现苏逸然的举动有多奇怪。
对方是早知道自己有这个需求,才…亲的吧…
赵弥往后退退,拿起个沙发抱枕搁在怀里,对苏逸然道:“你去把针捡起来,我现在要戳你。”
“来不及了,扔了就不能捡起来。”苏逸然伸腿压住他,“不许再退了,过来,我们聊聊。”
赵弥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过来,反倒有点想逃跑,苏逸然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拖过来:“小色魔,为什么不说?”
“不许这么叫我!”赵弥捂住他的嘴,急了,“我去捡针。”
苏逸然箍住他,不让他动,嘴里一连串的溜词:“小东西?小色魔?大宝贝?小弥?”
赵弥又麻又尬,眼睛被刺激地湿漉漉,像只草原上的麋鹿。他闭紧了嘴。
苏逸然低头亲了两下:“不逗你了,为什么不说?怕我不要你?”
赵弥嗫嚅两声,道:“怕你被我吓坏。”
“你有什么好怕的?是会吃人肉还是喝人血?”苏逸然脱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