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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还未说话,身后的小厮已经尖着嗓子叫起来,“当初统共当了不到二百两银子,你张口就是五百两,也忒黑了吧。”
李掌柜笑的和气,“生意人,总要有点赚头的,再说了,这簪子在我们着,保养管也是要花银子的。”这话纯属放屁,因此那小厮恨恨的盯着他,眼中要喷出火来。
他一开口,薛蟠就确定了,一定是个太监,想来这公子是哪个落魄王爷的后代了。
转头看那公子,眉目俊秀,一双眼睛如点漆一般,此时见薛蟠看过来,便低下头去,轻抚着簪子,睫毛长长的阴影盖在眼下,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这簪子是我父亲的遗物,这位东家,可能容我赎回?”他眼睛极尖,看出了薛蟠才是这里做主的人。
一见他这个样子,薛蟠不知为何忽然走了一瞬间的神,心中一动,想了想对李掌柜道,“我自小没了父亲,如今这位公子竟是一样的可怜人,不如就让他赎回去吧。价钱,就按着当票上的来好了,也算咱们积德行善了。”
说完,含笑看着那位公子,那公子对他感激一笑,低下头眼中却闪过寒光,又是一个不怕死的登徒子。
万没想到这素日牛心左气再不让人的呆霸王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掌柜颇为惊讶和无语,但还是照着薛蟠的吩咐办了。
待要告辞时,薛蟠忽然叫住他,“公子请留步。”
那公子冷笑一声,回过头来,却是笑道,“这位兄台有何吩咐。”
薛蟠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我看公子相貌不俗,想要交个朋友,不知怎么称呼。”
薛平薛安一看,对视一眼,只道他是又犯了老毛病,见了好看的男人就动起心来。
那公子冷声道,“鄙姓李。”
薛蟠笑道,“李公子,我看您的小厮嗓子有些毛病,还是及早治疗的好。”说着,一拱手,叫上张吉,便告辞了,留那公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盯着他的背影出了一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宝钗的婚姻问题,为什么说十五岁还能再停两年。
根据原著中的女孩子出嫁年龄描写,宝玉和凤姐在去铁槛寺给秦可卿送殡途中曾路过一农家遇见了二丫头,当时的描写是十七八岁还在家中带弟弟,另外袭人说自己的妹子嫁人,也是十七八岁。可看出,红书中对于女孩子结婚年龄的设定正常都是十八九岁的。因此宝钗十五岁还没有定亲是正常的。
第6章第6章
李长吉拿着簪子,沉着脸回到了宫中,身后吴大用紧紧跟着,主仆两人都不说一句话。
待到了寿康宫内,吴大用方颤抖着跪下,“主子,今日奴才给主子丢人了。”语气中带着几分颤音,想是憋着眼泪。
李长吉伸手扶他起来,慢慢道,“不必如此,这原不是你的错。”
吴大用摇头,跪在那并不起身,“都是奴才不好,改不了这太监的习性,以至让人看出来,给主子添麻烦了。若是殿下……”话到此处即住口,
他的话让李长吉心中一痛,不过还是让他起身,“他纵然看出来你是太监,料想也瞧不出咱们的身份,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谨慎就是了。”他说的笃定,让吴大用心里也松快了几分,弯着身子起来在一旁候着。
李长吉捏着簪子打量一番,低语道,“不过,他也算是做了桩好事,让我能拿了父王的东西回来。”
说到此,吴大用尖着嗓子道,“主子,那掌柜的当真可恶,日后我定当教训他。”
李长吉苦笑一声,将簪子好,“待我们有了日后再说吧。”
薛蟠在铺子里逛了一圈,勉强把各位掌柜伙计和账房的脸给记熟了,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便先去了常去的酒楼里吃午饭,照例点了爱吃的酒菜上来,刚喝了一口酒,就听见上来一个人,“薛兄,好久不见了。”
薛蟠抬头,正是冯紫英,确是好久不见了,喜得什么是的,忙拉着手进来同坐,一同喝酒吃饭。
另唤人添了杯盘碗筷上来,薛蟠亲自给他斟酒。
因近日调养的好,冯紫英看薛蟠的气色,倒像是好了不少,因此调笑道,“几日不见,薛兄可是大安了。”
薛蟠笑道,“正是,柳兄这一顿打,倒把我打清醒了不少。”
原本依照他的性情,最好面子不过,躲着装羞还来不及,怎会故意说出来,原来当日在天牢里,多少苦楚都吃了,面子小事又何足挂齿,况他也知道,冯紫英同柳湘莲也是交好的,此时柳湘莲已经走的不知去向了,自己自然要替他描补,毕竟是自己的义兄兼救命恩人。
冯紫英听了这话,暗暗纳罕,看他神色,又绝无作伪之态,他深知薛蟠此人,虽是个呆子,却性情至纯,做不出那等两面三刀、一阴一阳之事,如此讲话,果真是不放在心上的。
因此,冯紫英笑道,“我原想着做个东道,让你二人和解为好,可恨如今柳二竟没了踪迹,不若等他露面,再行此事,正是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个也可重归于好了。”
薛蟠笑笑没说话,近几日在家养伤,只吃的清淡,连酒都不许喝,因此猛灌了一大口,想起正事来,问道,“我正有一件事为难,想托了人来办,可巧找不到人,正遇到你。”
见他说的郑重,冯紫英也起了好奇心,心内奇道,这薛蟠能有什么正经事,口中却是说,“什么事,说来听听。”
薛蟠放下酒杯,眼看周围无人,叹息一下,“兄台也知道,我们入京来,有一件事就是听说今上有意为各位公主郡主择取伴读,可恨我之前竟没有放在心上,以至舍妹虽过了初选,这次试却是被人顶了下来。我虽不堪,可舍妹竟是比我强出百倍千倍,如今听说这名额虽已定了一两个月,可到底还要斟酌,因此想求人想个法子。好歹给她个机会,若能见到各位公主郡主们,纵取不中,那是她的命,也甘愿了。”
原来是这事。
冯紫英喝了一口酒,冷笑道,“怎么你竟然傻了不成,家里有尊大佛,却偏要来小庙拜菩萨令姨母府上不正有位娘娘。这伴读之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家里没有适龄的姐妹,因此未曾留意,可我听说,宁府上和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交好,连五品龙禁尉都能捐了来,何况区区小事。”
这一番话倒点醒了薛蟠,喜不自禁,自觉有了眉目。
冯紫英却是皱眉道,“不过,这上头的事,自来是腥风血雨,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薛蟠皱眉苦笑一声,“我的斤两,我自然知道,只吃喝玩乐的本事,只不过其一这一直是舍妹的心愿,我做兄长的便是再无能,也要尽力的;其二,这女孩子之间,总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岔子;其三,我们家看起来好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