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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玄点点头,又说:“我跟你一起吧,也晚了,早点锁门安全。”仇振点点头,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姚淼似乎醉的厉害,倒在冯美肩上,把脑袋埋在冯美肩窝里。仇振一拍大腿,说道:“他怎么醉成这样?”冯美轻轻摇摇头,仇振噤了声,走了两步过去,把他从冯美怀里捞出来,扛到自己背上。姜玄正把桌上的空盘子叠在一起,又拾碗筷汤勺。那些骨瓷盘子碰在一起,镀金的边儿撞来撞去,发出“叮叮”的声音。冯美走过去,小声说:“我帮你。”姜玄摇摇头,说:“你们上去吧,我在这弄。”冯美便转过头去追已经踏进屋内的仇振了。蓝牙手提音响里已经播到了音乐的尾声,在浪漫、自由、轻快的声音中,他们几个像是散在地上的螺母,各自分散着。仿佛在这个近郊的新居里,无人怀揣烦恼、无人拥抱隐秘、无人有不愿宣之于口的垂头丧气。
傅子坤家是五室三厅,一楼的一间被改成衣帽间,二楼有一间被改成书房,其余三间,一个带阳台,是主卧,正在书房对面,另外两个都是客卧,也面对着面。冯美和姚淼自然睡在一起,姜玄则被安排在他们对面的另一间客卧里。
傅子坤家里面的装修似乎是仇振为他特别找人设计过,卧室里也是哈利波特的风格,四柱的暗褐色实木床,上面挂着红色的帷帐。床脚有垫脚的软凳,包着软皮。不过客卧似乎是鲜有人住,仇振也没怎么摆放其它东西,只在每张床上放了两床毯子,窗帘也是统一的一层纱帘、一层厚重的丝绒窗帘,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外面透进来的光。冯美说姚淼喜静,睡觉必须挡光,这一层窗帘倒是合适得很。他们安顿好姚淼之后,冯美便留在屋里,仇振转身出了房门,才看到姜玄已经摆好碗筷,出了厨房、上到二楼来。他轻手轻脚带上门,低声对姜玄说:“帮我大忙了。”
姜玄摆摆手,又问他:“老傅喝多了?”仇振点点头。姜玄说:“我看他没喝多少,怎么搞的?”仇振笑了一下,又说:“他这几年体检结果都不太好,我控制他喝酒有一段时间了。”姜玄点点头,才说:“难为你了,他那么爱喝。”仇振笑了笑,又点点头,只说:“是不容易……”
姜玄没再多说什么,只问他:“老傅说你们家阁楼弄了个小电影院?带我看看去?”仇振便转身带着他上去。俩人走了一段旋转楼梯,到了阁楼。阁楼空间不小,但并不很高。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也得矮着身子。阁楼大概原本是两个空间,但是被他们打通,联通成一个大空间,一侧墙上竖了一块两臂长的曲面电视,往前两米多放了两个软布袋子似的沙发,可以让人陷在里面,十分舒服。再往后摆了一张低矮的圆型床垫,大概是供人休息用的,床垫上套了一层浅灰色的软布床单,上面又铺了一层枣红色的丝绒毯。床上有两个枕头,扁扁平平的,也罩着金色的丝绒罩单,枕头斜上方是斜角的阁楼窗户,不过已经被换成一整块玻璃,此刻月色透进来,画面看起来很有些色情。姜玄转头看了一眼仇振,问他:“你们俩……嗯?”仇振脸红了一下,才说:“洗,洗过了的。”姜玄笑着点点头,又问他:“我能在这儿待会儿吗?我不太困。”
仇振点点头,从旁边的箱子里扯过来播放器的遥控器,把那堆影碟塞在姜玄脚下,才说:“打开电视就能看,你要吃东西,冰箱里都有。”说着,他指指姜玄身后,那里有一块小的空地,铺了块方形地毯,上面有个矮桌,旁边还有个立式的小冰箱。姜玄说:“你去睡吧,不然明天傅子坤又该不拿正眼看我了,他醋劲儿大着呢。”
仇振也大方,笑了笑,就把阁楼让给姜玄,自己走了下去。
姜玄把地上的碟片捞出来几个,傅子坤家里的影碟很杂,有老掉牙的《人猿星球》《毕业生》《超时空接触》,有重新发行的《性、谎言、录像带》《冷山》,还有一些新的电影,《地心引力》之类的。姜玄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部closer。他关上灯,又拿了个烟灰缸放在床头,便专心致志地看起电影来。
这部电影他第一次看,片子一开始他就感觉到十分可笑,浪荡的人永远能够爱人,躁动不安的那一个却能够走进婚姻。但他仍旧耐着性子看了下去,配乐很好,色调光影也很出,至少没让他昏昏欲睡。
当娜塔丽波特曼站在影展的巨幅照片墙面前的时候,他身后传来脚步声。姜玄从床上坐起来,转过头去,正对上冯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望向他的视线。屋里很暗,冯美披了一件小毯子,光脚踩着一双浅粉色的绒毛拖鞋,在惨白的电视灯光下,拖鞋被染成紫色。姜玄仿佛早有猜测,什么话都没说,向床边上挪了挪,又把之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软饼干扔在床头,接着,转过头去继续看电影了。冯美把鞋脱掉,光脚踩在地毯上,走了两步到床边坐下,两条细长的腿盘在一起,坐在床上。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冯美拆开一块软饼干,发出“嘶啦”一声。
电影里,alice垂下了头。
过了两三分钟,冯美掰开一块饼干递给姜玄,小声说:“晚上好。”
他的声音很轻,但姜玄仍旧被逗笑了,他清了清嗓子、正正经经地打招呼:“晚上好。”说完,他才终于转过头去,接过冯美递给他的那块饼干。那饼干里面有些葡萄干,还有巧克力碎,油份并不很多,吃起来很甜。
冯美的腮边仍旧有一些酒后的驼红,就着电视的光,姜玄才看到他颊上泛着粉色。他咬着嘴唇,看着姜玄,眼睛里很亮,却有一些迟疑的东西。姜玄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发迹,问他:“你喝醉了没?”冯美摇摇头。姜玄笑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说话。表态只有一次,而他已经表示过了。过了那个时间,他既无勇气也无态度再去追问一次。似乎年纪越大,他越没有心思囿于情愫,时机对于他而言,已经不再那样重要。这个夜晚有很多可能,但那不是他所要去掌控的,他也无从期待。期待的日子已经过去太远太远,而他在陈林身上已经学会不要把耐心放在对方手中。这无关博弈、无关胜负,他曾经为陈林激动过、哭泣过、震撼过,但那是以前、那是为了陈林,面对自己、面对现在,他早已丧失了这份耐性。他曾有过炽热的恋爱,但嫉妒毁了一切,毁了他自己,毁了所有期待和拥抱爱的能力。
冯美坐在床上,他抬头看着姜玄,眼睛眨了又眨,却闭着嘴不说话。姜玄摸了摸他的发丝,回了手。他从裤子里摸出烟盒来,磕了一根,又点上。他仰头倒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头顶的窗户,天上没有什么云雾,星星很多、闪着光,月光也很盛,透进烟雾里,看起来又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