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主，仆
“嗖嗖！”
两艘船在大海之中急速航行，在水中的那些灵兽们还未来得及冒头，直接被那船上传来的强悍力量攻击得四分五裂。
这两人，都是当今世上的顶尖高手，实力之强，可谓鲜有人能够比肩。
身在前方的，正是在神武大陆与萧羽见过一面，而后扬言要去为萧羽开路的绝天。
他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他便已经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老家伙，连这件事都要干扰我吗？”
绝天眼神冰冷，面色更是冰寒无比，脚下的帆船速度更快，破浪之声起起伏伏。
“绝天，你给我站住！”
后方传来了一位老人的爆喝之声，他语气之中显得异常愤怒，但是仔细听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分焦急。
“老家伙，你想要阻止我吗？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绝天丝毫不加理会，一脚跺下，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他身后的水面炸起万丈高的水幕，那水幕之中飞出一道道水箭，向着后方的那道独木舟射去。
“哼！”
独木舟之上，慕白风孤身而立，他脸色变换，看到那庞大的水幕，一挥手，身前的海面大浪卷起，化为一道道无比汹涌的水波，将其与独木舟罩在其中。
“噗噗！”
水箭肆虐，劲气当空，绝天所发的攻击不断撕裂空气，向着那水波坠落。但是每一道水箭在触及水波之时，都被挡在了外方，水波之上波纹扩散，四周的海水被劲气激荡，都在向四周翻涌。
水中的那些灵兽本是还抱着远远查探的心思，现在两人交起手来，他们都感觉到了那让它们无从抵御的力量，一个个大尾连连摆动，潜入深海，在不敢呆在这两人附近。
“绝天，你停下！”
慕白风将绝天的攻击化解，继续喊道，绝天却是置若罔闻，只顾着驾驭小舟向前冲去。
“绝天，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为什么要这样？”
慕白风看到绝天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急怒攻心，但是此刻绝天在他之前，他与绝天实力本就不相伯仲，想要赶超这万丈距离，却是难如登天。
“老家伙，这是我的决定，你没有资格干涉，你赶紧回去，回到那小子身边，他还需要你的帮助，很多事情，他都还不明白！”
绝天心中似乎有所触动，这一刻他终于是转过头来，对着慕白风大声喊道，声波一阵接着一阵，整个海面都在其激荡之下波涛汹涌。
“少主，你是我的少主，我当然要跟着你，我可是你爹的奴才！”
慕白风突然大声吼道，声震九天，如雷霆降世。
“咯噔！”
绝天心中一震，整个人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
绝天所处的小舟终于是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白风。
慕白风一下子便是跨越了万丈距离，来到了绝天的身旁，两艘船平行而立，对于那周围不断移动的波涛根本不予理会，他们停在原地，就这样互相对视。
绝天当然知道慕白风是他爹霸天战神的奴仆，他自己也的确是慕白风的少主，但是这个称呼，慕白风至少已经有千年没有再提过了。因为他的恐惧和放弃，慕白风已经不认他这个少主，两人形同陌路。
“你刚才……说什么？”
绝天话音中带着些许颤抖，还想再确认一遍。
“我说，我是你爹的奴仆，你就是我的少主。”
慕白风一脸认真地看着绝天，再次说道。
“少主……”绝天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自嘲道，“我还有资格当你的少主吗？”
慕白风轻轻点头：“不论你是否有资格，你都是我的少主，况且，千年之前，你失去了那个资格，但是今天，你又重新找了回来，你现在是我的少主，以后，也会是我的少主。”
慕白风心中的变化，谁又可知？当今天从萧羽口中得知绝天要为其开路之时，他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开路，意味着什么，萧羽不知道，他却不可能不知道，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自我毁灭。绝天要想为萧羽开辟道路，便是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打通这个世界与那世界裁决者所在区域的通道。
以往的绝天，绝不会愿意牺牲自己，太过怕死。正因为如此，慕白风方才会对他如此失望，甚至连这个主人托付的少主都不再亲近，但是他心中却是一直都抱着一个念想，他觉得，总有一天绝天会改变，那便是他与绝天重新建立关系之时。
得知绝天要去开路，他自然是焦急万分，立刻十万火急地赶了过来，甚至连与萧羽多说半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绝天是他的少主，是他的主人霸天战神唯一的遗孤，霸天战神已经被裁决者囚禁，现在生死未卜，他绝不能够让霸天战神唯一的血脉就此断绝，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会让绝天出事。
好在他赶来及时，现在绝天终于又被他拦下来了。
“现在是……以后也是？”
绝天心中的酸涩难以言明，以往，他都生活在霸天战神的荫庇之下，谁会想到，神武大陆会发生如此一场浩劫，连他心中视为无敌的父亲也成为了阶下囚，他害怕，那是理所当然，但是他却无时无刻都想要将父亲解救。萧羽的出现和成长，让他看到了希望，这才是他决定牺牲自己的关键。
“慕叔，多谢你！”
绝天跨过小舟，踩在了慕白风的独木舟上，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眼泪，他已经有数千年未曾出现过了，但是今天，他却是克制不住自己。
“少主，你不能死，你真的不能就这样自寻死路，我们应该相信萧羽，他能够带我们上神坛。”
慕白风抓住绝天的手，绝天是他看着长大，就像他的亲生儿子一般，他虽然这么多年来对绝天不闻不问，但却是一直都在期待着绝天能够从自己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慕叔，我知道了！”
绝天，终于是低下了头颅，这一刻，他与慕白风都回到了万年之前。他是少主，他是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