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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博闻强识,与他交谈十分愉悦。
顾念牵着苏墨安一进去,就感觉到这不寻常的气氛,两人也就默默地走了过去,在位子上坐下。几人都不说话,但好在戏台上已经开演,三公主明显一震,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禾生。第一句她就听出来了,这是上一次来郑州时禾生说为她而学的那出戏。
“明日我便要离开此地了,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就以茶代酒,做一个分别吧。”禾生举起茶杯朗声道。
长乐拿着酒杯站起了身,走到了禾生面前,“此次多谢禾大人,本宫替皇兄敬上一杯。”
禾生定定地看着长乐,又看了看酒杯中澄澈的酒,“可明日还要赶路,饮酒不好。”
“一杯而已。”长乐举着杯子,态度坚定。
禾生勾起了个嘲讽的笑意,这是从没对长乐展现过的表情,她还未觉得不对,便感到手上一轻,酒杯被人拿走了。
禾生对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抿着嘴唇,在余光中看到苏墨安点头,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禾生闭上了眼,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血迹,他心愿已了,就算这要命的酒是长乐亲手递的,也丝毫不损他的满足。
他的期望只到长乐能来赴宴,也只敢到这里,再多一点,就是奢望了。
他闭着眼,也就没有看到长乐一瞬间惊惧无比的表情。怎么会?皇兄明明说是忘川的解药,怎么会是□□?
长乐看他倒下,浑身僵硬得不能动弹,直到顾念冲过来抱着禾生,她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苏墨安上前探脉,对顾念摇摇头,顾念一瞬间眼眶就红了,看着长乐的眼里满是愤恨。
“皇家自古薄情,即便是殿下不喜师父,这么多年的倾力相助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顾念抱起禾生,从长乐面前掠过。
苏墨安对她道:“抱歉,顾念她向来尊重禾大人,现在受了刺激,口不择言,殿下莫要介意。”
“顾念将他带去了哪?”
“不知。”
“你们可知带走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他死了。”
“他没死!”
“他死了,魂归故里,理应由顾念料理后事。”
“他是本宫的驸马,何时轮得到他徒弟?”
“殿下忘了么?你们二人尚未成婚,做不得数。”苏墨安看着她,一字一句,“他不是你的驸马。”
长乐脸色煞白,呆愣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苏墨安什么时候离开的。良久,她召出暗卫:“把他找回来。”
她俯身拾起翻倒在地的酒杯,青葱手指点过杯沿湿润的一小块,然后交给一旁的人,“去查这酒里有什么。”
她还记得当年她听闻得状元郎得天下时,走投无路地去寻。那新科状元却是吊儿郎当地躺在树梢上,见她过来,愣了一瞬,眉眼弯弯。
她被这笑容晃了神,然后才说出目的。
男子沉默了一会,眼带挪揄:“我只管家事。”视线未离开她身上,目的不言而喻。
若非三皇兄得宠,太子接近被废,她又怎会同意?就算这几年他的情意真切无比,她也绝咽不下当初被胁迫的那口气。
长乐踏出门,抬头看过去,月明星稀,无树无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概的都想好了,只是禾生这一对结局有些不定
第61章死心
即便是暗卫早就取了些皇帝送来的粉末交给苏墨安,让她提前备好了解药,也为禾生做了些防范,那猛烈的毒性还是将禾生逼到了生死边缘。
顾念早在将禾生放下时便用内力灌进他的身体,想要看看情形,却发现禾生体内根本不是经脉错乱,而是一片狼藉。
待苏墨安用银针封穴,又强灌了一瓶药后,禾生吐出了口黑血,呼吸总算没那么微弱了。
顾念沉默地为她打下手,见苏墨安停下,打了个手势让她出去谈。
苏墨安出来后,顾念问道:“师父的经脉到底怎么回事?”
“是被毒毁的。”
“何人所为?”
“他自己。”
顾念不说话了,等她解释。
“当初救我出去的,是禾生。”她被抓进了牢里,又被杨鎏折磨,当时已接近神志模糊了,可有人将她从杨鎏手下放了出来。有道声音问她:“你是大夫?”
“是。”
“犯了什么事?”
“救了个人罢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去救另一个人,治好了,我不管你做过什么,都放你出去,治不好,我便让你比如今还要痛苦千万倍。”
苏墨安的手需要医治,她不想残废,也不想再被折磨,但她因救人而入狱,此刻还有些排斥。那人看她犹豫,不耐烦起来,挥手让人将她带回去。
苏墨安别无选择,只能应了下来。
苏墨安探不了脉,只能先报一些药来延缓,那人见她的方法比那些说没救了的大夫有效,也就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各种对她手有用的药都拿了过来。
苏墨安的手勉强能动的时候,那禾大人也不管她一碰便痛得钻心噬骨,强压着她去探脉。
这次探脉是她此生最痛苦的一次了,疼得她嘴唇发白。之后她写不了药方,禾生便亲自听她报药名,然后再让手下的人去配。
苏墨安探脉探的不完全,那毒也实在太强了,眼看三公主没几日活头,禾生也不顾那几种解药的试药人还没发挥作用,自己当着苏墨安的面也喝了那毒。
他喝下一瓶药,不管不顾地用内力催发药效,若是没用,就继续喝下一瓶。
可是这样做不仅催发了药效,还催发了毒性,更何况是药三分毒,此举又太过激进,那些不是解药的药和着之前的毒一起在他的血液里快速流动。待他终于试出来正确的那瓶,登时便倒地不起,苏墨安一看便知,他的经脉尽损,无药可医。
“所以,他的身体非常脆弱,半分毒也沾不得,我早告诉他最好碰也不要碰,他却执着地要喝完再走。”
顾念不说话,转身就要走,苏墨安连忙从身后抱住了她:“禾生要我对你说,这账不必算到公主头上,他死心了,两不相欠。”
“他何止是死心,是要死透了!为了那么一个功利的女人,值得么!”顾念杀气毕现。
“若是为了你,我也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