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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听我解释!boss还没有出现!我儿子是好人!!(来自亲妈的碎碎念)
第86章第86章
花邀酒冷笑着自怀中洒出一把书信,那些信纸雪花般飘飘洒落在满堂之内,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去捡,等有人拾到那些飞舞的纸张将其展开,却一个个大惊失色。
张仲逑伸手截住其中一张,登时发抖起来。
上品的颜体,熟悉的运笔,千真万确是他从小教养到大的徒弟亲笔,而这亲笔写出的东西却让人毛骨悚然。
其一:阮氏已发觉吾之身世,若不尽早连跟除去印水派,恐吾无法立足,彼时若是事发牵扯出父亲,绝无善果。
其二:吾曾记父亲年少游历江南得丁墨白所授暗器,切记用毒,鬼伞之毒加之燕山墨冰针杀人于一瞬,较之子绝草稳妥,何人何用还请父亲定夺。
其三:吾父子二人一体,若不想东窗事发……
张仲逑已无法再看下去,他眼前一黑,一口气凝于胸口,踉跄着往后退去。
“方才那些书信,是我命人从少室山慧窗大师房中盗出,倒要谢谢这所谓的父子情深,慧窗大师未曾烧毁这些书信,所以才让在下拿到铁证。”花邀酒轻飘飘道。
张仲逑扶住太师椅,他转头看向裴无念,似乎在等他的一个解释,此刻只要裴无念否认一句,哪怕只是摇一下头,他都可以将花邀酒所言全然抛之脑后。
“他们看到了我爹杀人过后,正在寂光寺厢房内,试着将银针引入墨竹。”裴无念终于发出了声音,他深深叹道,“寂光寺不大,厢房也没有几间,无奕与琼茉儿莽莽撞撞走进去时,撞见了我爹,他们身为小辈其实并不认得那支墨竹管,可若有一天他们想起,事情便会败露。”
张仲逑眦目欲裂,手中长剑“哐当”一声坠地,老眼中竟泛起了几点眼泪,“无念!你糊涂啊!”
裴无念掀袍在他身前跪下,口风未变,似乎愿意领一切惩罚,“我爹虽有暗器银针,用完之后却不会渡入之法,勉勉强强塞进去总会偏上几分,他研究许久也未有结果,所以那日慌张之中,直接将银针拍在了他们身上。”
所以他们才会身中子绝草,死在擂台之上,公孙清宴轻轻叹了一口气。
“至于顾望亭……”花邀酒看向陆展沐,“她本是登封一个歌妓,遭人胁迫尽心思接近陆公子目的为何?陆公子想必也已经清楚了。”
陆展沐面色铁青,只死死盯住裴无念,一言不发。
他身侧的裴来自花邀酒步入厅堂开始,便如同涸泽里将死的鱼,张大着嘴巴,此刻裴无念在众家之前下跪认罪,他骤然醒酒般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儿子,哭道,“不是他不是他!”
裴无念闭上眼,任他摇晃,一动不动。
裴来只得转而抱住张仲逑,“阿念他…掌门你从小看着长大,他不是会做出此等恶事之人!一定是慧窗!他是被慧窗蛊惑!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比亲儿子还亲,这都是慧窗干下的……这书信都是假的!”
他伸手夺过张仲逑手中书信看了又看,双手颤抖将信送至裴无念手中,似在呓语,“阿念,你快说不是你……是有人害你,一定都是那个慧窗,去把慧窗找到,找到他就知我儿子清清白白……”
裴来老脸皱起,浑浊的眼泪汹涌而出,他不明白好好的喜事为何会闹至这个地步,也不知他万人之上的儿子为何沦为杀人凶手。
证据确凿,凶手本人伏法,有人小声道,“什么名门弟子,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之人。”
渐渐地,那些声音似得到鼓励,叽叽喳喳响了起来。
“为了一己私利连自己的师弟都可以杀死,这裴无念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败类!”
“可惜了琼茉儿,我还曾看过她,多漂亮的姑娘。”
“不过杀人偿命,纵使他得张仲逑宠爱又如何?如今不照样一命抵一命吗!”
“之前他师妹司空月瑶被绑,说不定也是他做的。”
“为何?”
“宋雪桥不是在查燕山墨冰针吗?人尽皆知司空月瑶与宋少庄主两情相悦,怕落下把柄呗。”
“连自己亲师妹都可以下手,亏得司空姑娘方才还那般护着她。”
“还教唆自己生父杀人,慧窗大师原本多和顺的人,就算年少无知犯下色戒,又怎么生出这样狠毒的儿子。”
......义愤填膺之声此起彼伏。
裴无念跪在堂上,将那些指责尽数听入,仍旧是一言不发,即便是穷途末路也不想挣扎。
“慧窗大师?慧窗大师不过遭他蛊惑!他已身为方丈,却因亏欠这个儿子而对他百依百顺,连杀人也在所不惜。”花邀酒冷笑道,“我只数了裴少侠身上的五条人命,今日还有这最后一条……”
他话未说完呢,陆展沐短匕已然出鞘,他身法极快,红着眼往跪着的裴无念身上扎去,眼中是压抑许久的怒火与哀恸,他想起了他暴病而亡的父亲,他新婚之夜死去的妻子和他可怜的妹妹。
裴无念释然一般,并不闪躲,花邀酒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动作。
死在今日百家面前,印证那句因果报应,本就是他们商议好的一部分。
绛雪阁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枚短镖裹着寒意飞入,“哐”地一声砸在短匕之上,力道之大让陆展沐震麻了手臂,也清醒了三分,他浑浑噩噩抬起头,眼见着大门顿开,风雪裹着一人,被抛了进来,滚了两圈,在地上静止不动。
眼尖之人惊叫起来,“是慧窗大师!”
花邀酒骤然转头,待看清来人和他身后哭丧着脸的成定和抹眼泪的司空月瑶,他先是惊讶,后又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向地上的裴无念。
裴无念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攥紧了拳头,却不愿意回头。
“花谷主所说这最后一条,我给你带来了。”宋雪桥走进厅内,他满身风雪,面色微寒,目光却分外清明。
惠慈起身冲至慧窗身边,惊疑不定道,“他死了?”
“没死,灌了迷药而已。”宋雪桥拽过慧窗大师湿漉漉的裤脚,解释道,“不过是有人自作聪明用冰块将人固定在后山竹林,等冰化掉,人晕着,站立不稳便会从山上滚落,山下便是冰河,到时候尸体会全湿,谁也看不出来,就跟失足坠落一样。”
张仲逑原本青白的脸色即刻如同死灰,裴无念已背上五条人命,如今再来弑父这一条,他指着宋雪桥,“你们一个个都疯了吗?胡说什么?阿念他……”
宋雪桥并不答话,他看向裴无念跪着的背影,“这是个绝妙的弑父方法,但也可以是……有人想让我们以为他要杀人,实则是为保住慧窗大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