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解约了
“七七，老板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来人是画廊的老员工玫姐，表面上是知心大姐到处帮人解决情感问题，其实嘴碎得很，谁有什么什么秘密到了她这里，一准出现死亡漏洞。
玫姐是听别人说看到顾七七往这个方向来，没想到付思思也在，神色转换飞快，眼睛深处那一抹怨恨只是一闪，飞快消失。
看来刚刚薛先生的告白举动，已经轰动整个画廊了，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隔着肚皮谁也看不到。
顾七七有些意外，走过来悄悄问道:“老板说了是什么事吗？”
她却发现玫姐竟然是看向付思思的方向，循着看过去，付思思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滑动。
顾七七知道玫姐喜欢打小报告，闪身挡住她的视线，她这才回过神，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老板只说让你过去。”
既然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思思，我先下去，你不要待太久，小心老板也找你哦。”顾七七冲着付思思半开玩笑说道，在她的视线里，冲着玫姐的方向使眼色。
有八卦王在这里还敢玩手机，小心真的被王老板找麻烦！
付思思只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正确讯息。
暂时是泥菩萨过江，顾七七先下楼了，玫姐很自觉得跟了上来。
装淑女跟对不喜欢的人装出喜欢是两回事，付思思说她对这个玫姐没好感，既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向来敬而远之。
万事万物都是相互的，付思思的不喜欢，想来玫姐也不怎么喜欢她吧，平时都是鲜有接触。
电梯里，玫姐犹豫了很久的样子，终于开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对方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让顾七七生出几分警惕，故作轻松道:“哈哈，女生喜欢不喜欢总有几分小心思，都不是什么大事。”
看起来是回答了，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玫姐揣度着这么容易能问出来了才不正常，她到底是半个人精，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薛先生到老板的办公室，里面似乎有摔东西的声音，薛先生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可能跟刚刚的事情有关，不知道小付是怎么想的？”
这事情的关键点一到自己身上，顾七七就再也听不见玫姐话里的一个‘好像’，两个‘但是’，不可思议地看向玫姐，满是焦急:“那关我什么事啊？”
王老板要找，也应该找付思思不是吗？
顾七七仔细回想，薛晚成告白的时候，她不就是个木头人吗，什么都没有做啊。
要是论真的做了什么，退一万步，如果说偷听也是罪的话……
“你不是跟小付关系不错吗？”玫姐冲着顾七七挑了挑眉，意味深刻。
谁知道顾七七当即否决，摇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谁说的啊，付思思不是对谁都那么疏远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家几口人。”
顾七七敢发誓，她说得没错，确实这么久了，都没有听付思思说过家里的事。
不是说一定要提，可是家庭是生活的一部分，完全不说起，就说明肯定有什么隐情。
顾七七的话讲得漂亮，玫姐心中冷笑不已，顾七七到底单纯一些，忘记了休息时间她们二人经常把自己锁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
她们不熟？难不成在里面打架吗？
玫姐其实猜的八x九不离十，付思思跟顾七七很经常都是斗嘴，可惜画廊的装修质量太高，半点声音都流不出来。
要是有人去看画室门口的监控，肯定会吓一跳——某个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门口偷听，什么都听不到才是最气人。
“那就可惜了，我原本以为可以从小付的态度上，猜测猜测老板找你什么事。”玫姐‘惋惜’地摇头，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不会出卖朋友的想法，可顾七七不喜欢这种不安感，循着玫姐的话说:“你的意思，老板找我是为了薛先生的终身大事？”
薛先生之所以会是画廊的老主顾，原因之一是因为他和王老板一起长大，有一次老板喝醉了，过命的交情这种形容词都说出来了。
“是啊，老板跟薛先生关系那么好。”玫姐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还好低着头尽力掩饰着，不叫顾七七看到。
事实是顾七七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没太在乎别的。王老板不会是打算让她劝付思思就范吧？
唔……大清早就亡了，怎么还会流行强买强卖呢？
不对，顾七七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自己最近姨妈来得太频繁了，王老板来亲自x慰问她的身体状况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很恐怖的事情。
顾七七小时候怕老师，长大了对领导存在畏惧之心。嗯……都是能够决定她生死的一些人。
这些话自然不会说给玫姐听，电梯里一片安静，却又各怀鬼胎。一楼很快到了，顾七七挥别玫姐，打足精神，敲响了王老板的门。
“请进。”
得了首肯，顾七七步伐沉重地进来了，发现王老板并没有在处理其他事情，似乎在全心全意地等着她来。
顾七七有些受宠若惊，迟疑问道:“老板，听说您找我？”
“是的。”王老板没有薛晚成那种文艺青年的气息，他的眼镜四四方方，眼神的拘谨中带着一丝严肃，并不符合画廊老板该有的形象，他只是有欣赏的眼光和赚钱的头脑。
“找你，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好的。”顾七七在王老板的示意里坐下，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方，上身挺得笔直，看似一点都不抖，实际上手里早就都是冷汗了。
“呵呵，小顾不用紧张。”或许是顾七七的紧张里带着的诙谐，逗笑了王老板，他摆了摆手，笑容还算有亲和力:“我们就是谈一谈而已。”
这种等待宣判的感觉太过于吓人了，顾七七喜欢主动出击:“老板，我最近身体是不太好，我已经在进补了，我想不会影响到工作，还有……咳，关于感情的事情，我想我们不能勉强，不然怎么会有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
一席话噼里啪啦砸到王老板头上，直砸得他搞不清楚状况，半晌后才在顾七七认真的眼神里失笑:“你以为我是为了小付跟薛晚成的事情找你的吗？”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我长得那么像红娘吗？”
“难道……不是吗？”看到王老板真诚的眼神，心里提了那么久的石头，终于应声落下，顾七七绷直的身体线条瞬间丢盔卸甲，不太放在心上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在她心里，只要不是这两件事，就不那么让人难受。
“齐氏那边传来消息，他们跟你解约了。”
空气里静默了三秒，顾七七双手脱力，甚至没办法恢复到刚进这个房间的紧握状态，不敢相信地又重复了一遍:“解约了？”
她的反应是王老板的意料之内，他扣击着木质桌面，一边思忖一边说:“是的，解约了，违约金三天内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你不用担心以后的问题，留在画廊，我也保证你会有不输齐氏的成就。”
其实齐氏艺术，在顾七七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抢先把她签下了，并且把她安排到了王老板这里，只因为齐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从来不招聘实习生。
本来只等顾七七毕业，就可以进入齐氏，通过他们安排的进修项目或者参加比赛。
要知道所有的名头都是打出来的，特别是画家。
籍籍无名的小透明，就算画出了媲美向日葵的作品，也无人问津，而且无数多的先辈的事迹告诉后人，画家属于高危行业，极有可能死了以后才会身价暴涨，画作被人求而不得。
“理由呢？不可能这么突然吧？”还剩下一个多月，就毕业了，顾七七却突然被抛弃了，心中自然不能轻易平息。
那点违约金在一辈子的梦想面前，算什么？
“有时候真相不是那么重要。”王老板把玩着手中的一支钢笔，十分冷静地回答。
往往当事人最不能平静，顾七七固执地的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王老板拦下了，他的话不容反驳:“齐氏方面只通知我转发达，而没有只会你，说明已经板上钉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为什么啊？老板，他们说了什么吗？”既然没办法挽回，总要分清楚一个黑白对错，顾七七不依不饶地揪着这个问题。
王老板已经绕过去两次，可她又问了两次，简直不能好好聊天了。果然搞艺术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他无法，只好苦口婆心地劝:“你的梦想，我也可以帮你实现，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到头的，年轻人，这么固执最后可能都会落空，你先回去调整一下心情吧。。”
不行，顾七七看着他，纹丝不动，等待他的回答，眼神坚定到令人发毛。
没想到现在的姑娘这么不好说话，王老板只好收起那套说辞，道:“他们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