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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让家里人做大扫除,重新翻新自己的房间,买那人会用到的新家具和小物件,全然一副新婚准备娶媳妇的打算,人还没到就让所有人等在客厅里。
秦窈就躲在阳台上看雨,丝毫没有下去迎接的意思。这种攀附富贵的男人她半分好感都没有,更遑论尊重。
她冷着脸抱着胸,还思考着一会怎么给来的人下马威。
没等太大会,人就到了。秦窈在楼上听着楼下的熙熙攘攘,还有佣人恭敬的叫先生。
“我姐呢?”秦窈听到秦枭的声音在找自己。
这才不情不愿的从二楼阳台出来,从楼上露出了个脑袋,脸上尽是轻蔑的表情往下看。
“这儿呢,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下来啊,安毅来了。”她那个惯常没什么波澜的弟弟,这会儿倒是很紧张。
秦窈这才看了那人,第一眼秦窈就皱眉。
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想象中跟弟弟好的男人应该是纤弱而偏向女性化,但眼前的人不是。
那青年很高,穿了件简单的深蓝色卫衣,颜色被洗的有些发旧,头发因为外面下雨的原因湿了,被他用手随意的拢了上去。
露出来饱满的额头、舒疏朗有致的眉毛和形状姣好的眼睛,仰头对着楼上一笑牙齿白的晃人,整个人看起来诚恳阳光又帅气。
秦窈更烦了,白白有这么副男人的长相和体魄,却要依附于另一个男人,这怎么看都让人尊敬不起来。
但因着秦枭看她马上要变脸的原因,她还是不情不愿的下去,满脸不耐烦的参与了欢迎仪式。
那叫谭安毅的人像是没感受到自己的恶意冷淡,丝毫不受影响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住了一段后,秦窈才发现那人确实时刻都爱带着那种性格很好的笑容,与人相处很是会退让和包容。
秦窈一开始以为那是装,可没有人能成年累月的装。
头一年她没给过好脸,秦枭暗地里威胁过很多遍,那人却依然如旧,见面会打招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会顺手帮一下,但态度从不低三下四,反而有几分不卑不亢。
他的包容更多的体现是在跟秦枭相处时,秦窈自己知道自己的弟弟性格不好,极易发火和情绪失控,这像是秦家继承人的通病,长期的生活优沃奢靡养成了他们的刚愎自用和说一不二。
那人全能笑眯眯的给消化,跟秦枭真是配的很。
渐渐秦枭和谭安毅相处的时候,少见于那种强势。
他是撒娇换取感情的那一方,秦窈不止一次见到秦枭在沙发上赖到那人身上,嘴里嘟嘟囔囔:“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
谭安毅低眼笑,眼睫盖不住那快溢出来的温柔。
秦枭还会不遗余力的帮那个男人做很多琐碎的事,例如吹头发之类的小事他向来乐此不疲。
秦窈就爱挑毛病,她再反观谭安毅,身上沉溺其中的感觉就没那么明显,明显是不如秦枭爱的深。
不过秦窈还真的能看的到秦枭身处在幸福中的模样,来自于那个男人给予的幸福。
*
秦窈因为博士论文的关系,经常会买很多的书。
别墅就这点不好,她在门口接了书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那书很重,秦窈走了一段路就有些累,不得不放缓动作。
有力的胳膊接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时候,已经是那人拿着东西稳稳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了。
人总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秦窈心里松懈也就是自那一刻看着他的背影而起,此后的相处,秦窈心里操戈的小人也就放下了一直举着的兵器。
后来秦窈也说不清道不明,她明明没有接受这个所谓的‘弟妹’,跟他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忙着平定秦家内部混乱的秦枭。
只是她这人性格乖张,自持矜贵,厌恶不怎么能看的出,亲近也不怎么能看的出。
虽知无理,凑着空闲,秦窈还是问出了。
她问谭安毅为什么一个男人愿意住到另一个男人家里,这看起来总是少了几分骨气。
谭安毅想了好久才回答:“因为我们之间都是他在付出,不能什么都随着我。”
“爱人就是应该相互磨合迁就,我们的未来应该两个人努力,而不是他一直付出我为了男人的面子再给他增加困难。”
那样简单的两句话,秦窈听出了别的东西。她问了一个很是恶俗的问题,在那一刻她想得到答案。
“你爱秦枭吗?”
谭安毅低眼笑,年轻帅气的脸上是说不尽的柔情。
“爱。”
良久,他答。
有人生而内敛,爱到深处尚无言语,却会妥协退让,将满腹心意都藏在行动里。
秦窈在心里冷冷的思量,她从未见过秦家人从一而终,不知道这个谭安毅的妥协退让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果。
此后生活无风无雨,秦枭谭安毅两人还是依旧,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秦窈都要觉得自己等不到所谓的果了。
深圳多雨,又一年夏她猝不及防淋了大雨,腕上那个不知谁送的手表进了水,她在客厅里将手表甩来甩去的时候,谭安毅进来了。
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瞬间,细微到放到漫漫人生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可后来那时的所有细节经过时间冲刷洗涤,在秦窈的心中清晰的毫发毕现。
“怎么了?”谭安毅走过来看,随意的接过手边翻来覆去看了两眼。
“这个没关系,我待会卸开清一清水,再晾一下就好了。”
后来他专注修那表的侧脸,就一直刻在秦窈的心上。久到修表的那个人已经忘记自己修过一只进水的表,而秦窈还记得他那时候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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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枭和他的变故不知出在哪里。创业过程是投入了一些钱,但那都是身外之物,秦窈觉得不会成为影响两人感情的因素。
爆发时谭安毅追着极力的解释,秦枭摔门而去。
再后来就是分崩离析的开始,家里的气压越来越低,谭安毅总是一个人发呆,很少再笑。
然后,就是秦枭的背叛和越发神经质的看管。
秦窈没有终于等到预言的快感。
她觉得不值,为谭安毅的隐忍退让不值,为他的爱而不言不值。
那是深夜,家里人风言风语,说秦枭最近交好的是一个很像谭安毅的人。
晚上的时候谭安毅带着秦枭回来,秦窈躲着听了很久。
最后听到的是隔着房门谭安毅压抑的哭声,一起住了这许多年,自己从读书到做了老师,她是第一次听到谭安毅哭。
那压抑的哭声,不知道醉酒的秦枭听到没。
秦枭他得到的如此轻易,放弃的如此轻易。
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