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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餐餐吃饭的习惯,自然没有与褚辰同桌共食过。
何文渊瞅着面前满满一碗米饭,心中有些犯难,平日里送进屋的那些饭食都是进鸢儿肚子的,他是基本不会碰的。可如今这褚辰就坐在身边,他也不好意思当真一点都不吃。
夹着一块卤水豆腐,何文渊嚼了好几口才万分不舍的咽下去,又开始满桌子寻找能够吃得慢些的菜肴。可惜,这守丧期未过,桌上也只有些豆腐青菜之类的清淡素食,纵使他将一根青菜咬上十口,也不过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边上的褚辰见何文渊叼着一根青菜也能啃上半天,便说道:“如今我尚在孝中,褚府也不能做些丰富的菜色。不过你只是客人,往后若是吃不惯这清淡的菜,便告诉管家一声到外头去吃吧。”
何文渊一听连连摇头,快速的扒拉起自己碗里的饭,还不忘说话:“怎么会,我最厌恶油腻的菜色,这样正好。”
一旁的褚辰瞥了一眼努力埋头吃饭的人,没再说话,心中却有了给人改善饭食的想法。而坐在一旁的鸢儿戳着碗中的饭粒,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转,似乎是发现新玩意一般。
晚饭过后,被许久没出现过的饱腹感折磨的何文渊艰难的躺在床上,确认了褚辰已经走远之后才将追魂玉拿了出来。他向玉中注入了些许法力,便注意到追魂玉在他手中一闪,接着便没了动静。
何文渊脸色一沉,这追魂玉能追踪的自然是气息的本体,也只对本体有所反应。早前他察觉到那股妖气忽闪忽现,他就猜测那妖怪的本体怕是不在这里。如今这对方圆千里内同种气息有反应的追魂玉都没有反应,怕是那妖怪的本体远在千里之外。可他又不敢距离褚辰太远,这样一来,他依然是不能够定位到那妖怪。念及此,何文渊心中一怒,一掌便拍碎了床头的小茶几。
看来如今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快将褚辰扶上帝位,以龙气镇压仙气,他才能脱身去寻那祸害人间的妖怪。如今也只能希望那妖怪这几年不要闹出大动静才好。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眼看着三年丧期就要到了,这褚府之中愈发显得萧条,就连打扫庭院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来回似乎也能够见到管家和几个下人还在这里忙前忙后。而褚府外也好不到哪里去,街上走着的妇人各个愁容满面,脸色蜡黄。这两年多时间里,皇帝赵奕泉独宠男子碧儿,将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宰相吴佑德。
而民间每年的税也依然在增加,有些贫穷地方的百姓早已揭不开锅。要说这两年前还有零星几处小型的农民起义,这两年后便是起义频发,偶尔更是一天能接到好几处地方的战报。
这一日,褚辰照例在黄昏时分眺望西边,身后的管家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道:“二少爷,大少爷来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叛乱就要开始了!就问激不激动!
何文渊:不激动。
作者(忽然感觉到一头冷水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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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家书
何文渊才堪堪批完积累两日的公文,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回廊,一偏头便看见站在那湖心亭中望着西方的褚辰。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素白长衫孝服,眼神复杂哀痛,夕阳的余晖为其镀上了一层金光,倒是像极了当初两人在地府初见时的样子。
两人朝夕相处近三年时间,这一刻何文渊有一种才相见的错觉。在廊柱后站了片刻,他到底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走了过去。
“怎么一人在这里站着?”
不见人回应,何文渊也没有多说,便陪着他站在那里,这是两人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
你不说,我便站在一边陪着,等你想说的那刻,我便做你的听众。
过了半晌,身旁之人终是开了口:“这些年来,你应当察觉到周围下人数量的减少。”
何文渊没有接话,相比之前老夫人出丧时府中留下的仆役众多,仅就看这一池子枯败的睡莲便知道这褚府是多少荒凉。
“褚府不是一个久留之地,你若是……想要离去,便离去吧。”褚辰顿了顿才将这话说完,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在一起,将手中的信封捏得起了褶皱。
“我既是一路随你来的京城,自然会跟着你,兴许我还能帮上些忙。”何文渊随意的说着,在他看来,来这凡间尘世唯一的理由便是为了褚辰,自然是一路跟着。
他微微偏头便对上褚辰深邃的双眼,内心不由一震,倒是不自觉的撇开了视线。这几年,若是说他们两人间最大的区别,便是他不敢轻易对上那双注视着他的眼了。
“当真?”
“我说的话何时变得如此令人难以相信?”何文渊嘴上虽这样说,却始终不敢转头去看褚辰的眼睛。
“好。”
顿了许久,褚辰郑重的说道,像是立下了誓言一般。他没有告诉何文渊,他大哥褚凌天来信了,信上说,军备粮饷已尽数备齐,只欠师出有名了,而他守丧期满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这样一个由头。眼看着一个月后便是整整三年,他也只能咽下一声叹息。
“二少爷。”
身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面上表情倒不尽相同。何文渊此时见到鸢儿,心中便是复杂的紧,那时是他要求鸢儿来纠缠这褚辰,如今却是他自己心中不乐意。转念一想,他一个男人和女子置气什么,又不能替了她的位置。
想到此处,何文渊心中一突,下意识的瞥了眼一旁的褚辰,见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他才暗自轻嘘一口气,不自在地说道:“那我先回房了。”
褚辰目视着何文渊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眼中神色不明,这才转眼看向一脸羞涩的鸢儿。这些日子以来,面前这位女子的心思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可他却也找不出对方的错,也只能任其为之。
那头,何文渊经过萧索的长廊,就见那神似边关褚宅秀儿的丫鬟烟羽正在打扫。他偏头一看便瞧见那屋中见了不止一次的无字牌位,又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时,自己还好奇地问出了声。
“这房间供的是谁,怎的牌位上连名字都不题?”
他还记得当时褚辰是这样回答他的:“这牌位供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无数个在战场上逝去的生命。”
“所有?”
“所有。”
也就是那时,他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是普度众生的灵宝天尊的转世,他的眼中众生平等,更没有敌我之分。如今被约束在这一国之中,被教导以一国百姓之安康为己任,又怎能不给他带来痛苦。就连祭拜那些死去的生命也只能如此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