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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面前。
杨广懒散地窝在软榻内,回想着刚才的动静,“小不点,带着小纸人出来。”
营帐内的大毯子下,两个小突起蠕动了两下,木之华迅速地扯着小纸人飞奔,速度太快整只纸都飘起来了。
刚刚滚下来的镇纸差点没砸到它俩脑袋上。
杨广看着一眨眼排排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小人,伸出一根手指推倒了站在左边的小纸人。它扑哧趴在地上,顺便扯倒了愣愣呆呆的小木人。
“小道长派你来带坏小不点?”
杨广挑眉看它,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醉人。
小纸人疯狂摇头,都要怀疑那纸脑袋是不是要被晃掉了。杨广伸手按住它扁扁的脑袋,看着小木人,“回来。”
木之华乖巧地跳入杨广的胸口带着,杨广冲着侍卫首领示意,他立刻退了下去。
梁泉在杨广捏着小纸人过来找他的时候,正好坐在矮桌前画符。
杨广径直进来,软靴在地毯上踩出一连串的湿脚印,“你在做什么?”
梁泉一笔挥就,直到这张符画完后才抬头看他,“画符,以防万一。”
“你不是可以凌空画符。”杨广不经意地说道,在梁泉的对面坐下。
梁泉把这张黄符放到一边,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张新的,这也是最后一张了。他眨了眨眼,等下山后,他还得去再买些黄符朱砂。
“那不一样。”梁泉虽放好了黄符,但指尖的笔杆并未动弹,“灵力画符威力更大,但是消耗的灵气更多。提前准备总不会是坏事。”
杨广瞥了眼梁泉放在左手边画好的符咒,“要是你愿意用你那能力,也不需按部就班。”
梁泉索性把毛笔放下,看着杨广的眼睛说道,“贫道从未打算过。”梁泉一贯认为,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有能力去做,所以应该去做。
言灵是一项非常强大的力量,太过沉迷其中,总会有无穷无尽的祸患。
哪怕杨广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梁泉也很清楚他曾有的打算。
杨广嗤笑了声,看着梁泉的眼睛满是冷冽,“小道长是在教导我?”
梁泉摇头,认真言道,“阿摩的想法如何,是阿摩的问题,贫道没有插手的余地,同样,也请阿摩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
杨广挑眉,语气暧昧,“你这可就是在无端端怀疑我了,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呢。”
梁泉摸着蹭在他手指边的小纸人,摇头道,“阿摩会这么做的。”
杨广摆摆手,像是把这件事情给撇开,“这就又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平时也时常说话,要是真称得上认真的话也不少,怎么那些话就不能成行。”
梁泉敛眉,仔细想想后道,“寻常时开口,只不过是普通言语,若是贫道想用言灵,心中自会有这样的念头。”
动了念,才会真的成行。
杨广摩挲了下光滑的桌面,沉吟道,“要是有一天你想要争霸天下……”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泉打断了,“不。”
梁泉的语气有些严肃,“贫道不会参与其中。”
两人似是而非地打着机锋。
杨广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梁泉,要是我想威胁你,法子有得是。”
梁泉发髻有些散乱,几缕调皮地从后面散乱下来有些痒痒,他随手擦了擦,“贫道要是想杀了阿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杨广眼波破碎,像极了揉碎的湖光,“说好的十八年好友呢?”他的语气带着点缠绵的抱怨,拖得长长的很是不满。
梁泉无奈至极,笑也不是冷着脸也不是,阿摩打小就有这般磨人的能耐,“阿摩,十八年前,先帝派人把你送到三官观,那时你十岁,贫道四岁。后来你离开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最终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他知道,阿摩一直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意外刚好能忘掉关于你的所有的事情,而其他的事情却一点都没问题?”杨广勾唇。
那这失忆未也太会挑了。
梁泉敛眉,“若阿摩想知道,合该问问你自己。”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随后不论杨广如何挑起,梁泉都不愿意回应。杨广怒而折腾起梁泉,倒是有了许多不应当的举动。
两日后,这扎根在大云山数日的队伍才开始下山。好在山路都比较稳当,一直到山下都没出现什么意外。
等到队伍在山下集结整顿后,队伍中一眨眼又没了最主要的两个人。
……
大道朝北,虽这段时间气候很是湿热,但是越靠近北边,这北边就越发干燥,官道边的树木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两人两马在官道上并列而行,好在前后都没有其他的行人在,马儿慢走也没人催促。
打头的那马儿神情倨傲,其上的人也懒散地躲在兜帽下,牵着缰绳的动作都显得漫不经心,跟在后面骑着马儿的是位道士,相貌倒是好看,就是眼神太过沉静,超脱了眼下的年岁。
杨广按住兜帽,声音都飘起来了,“这破日头也太晒了。”
梁泉解下水壶丢给他,“贫道之前让阿摩不要跟过来了。”
杨广喝了几口水,缓了缓神,“既有了线索,岂能回头?”他声音恶狠狠地,恨不得把说话的给剁吧剁吧了。
他刚把水壶还给梁泉,突然想起一事,“你不是有那飞剑,难道不能带人?”
梁泉平静地说道,“它讨厌你。”
杨广:这么直白的吗?
梁泉安抚他,“往常它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证明它实际上还是喜欢你的,只是口是心非了些。”
杨广若有所悟地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偷溜出来的小剑,一感觉到杨广的视线,小剑登时就嗡嗡嗡起来,那剧烈的程度颇有深仇大恨之感,“……我不这么认为。”
梁泉也感觉到了小剑非同寻常的动作,伸手握住它归拢到掌心,“它性格倔强了些。”
“物似主人,这当初是谁给你的,你师傅?”杨广翻了个白眼,整个人都后仰着躺在马背上,也完全不考虑要是马儿受惊后该怎么办。
梁泉微妙地眨了眨眼,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息后才移开,“你说的也是。”
“你刚才的停顿是怎么回事?”杨广狐疑地看他。
梁泉摇头,只埋首往前走。
杨广眼神一眯,顿时伸手勾住了梁泉的袖子。梁泉不敢停下动作,生怕把杨广给扯下来,又不能驱赶着马匹离开,“太危险了。”
杨广毫不在意,优哉游哉的模样有些气人。
就在大中午的时候,身侧的林子忽而悠悠地响起了一声叹息,那声音飘忽,听着似近似远,又带着女子柔媚的声调,光是听着眼前便浮现了美人泣立的画面。
只可惜这大道上唯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