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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的胳膊,“又或者,这些小石像根本不是师傅的手笔。”
沉静白和老道相交多年,要是想糊弄些什么,或许可行。
“不然我……”
“不行!”
杨广似乎知道梁泉想要说什么,突然打断了梁泉的话,语含薄怒。
“阿摩此前不是很想知道我是如何做的吗?”梁泉轻笑,摩挲着乖巧看他的小纸人,小纸人把小脸趴在了梁泉的掌心中蹭了蹭,然后翻了个身平躺在梁泉手上。
“你已经不能随意乱来了。”杨广似有所觉,狠狠蹙眉,他道,“当初是谁死活都不愿意任我使用,现在你居然想把言灵用在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头来?”
“我不许!”
梁泉无奈摇头,轻声道,“这也事关你的安危。”
“你莫说此事,上次你不曾同我说过,便随意行事,这事我可还记着呢。”杨广压着声线说道,那原本点点的薄怒化为怒火,让梁泉有些说不出话来。
杨广的性格,梁泉一贯是清楚的,无利不起早,利己不利人,阴险狡诈,喜怒无常……可以说都没什么好性格。
但是同时,杨广也曾经是个性情温和,待人友好的少年郎,当然那是有前提的。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关系,杨广和梁泉以前可比现在的若即若离要好上许多,但是这些都已经随着杨广记忆的消失而成为泡沫。
但是这两次的交流,梁泉都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妙地变化。
杨广上次本不该如此生气暴怒,甚至说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类似的话语,他是狂,但很少不看情况。
梁泉上次的建议,就他们目前的交情,其实甚为正常。
杨广也理应接受。
但是杨广暴怒了,生气了。
虽然后面他仍旧压着火气说话,但是梁泉能够察觉到,其实就算是到了今天,杨广也还是带着怒意。
那蔓延许久的怒火,夹杂着某些他并不知道的内容。
梁泉敛眉,眉目微蹙,心里有些发愁,“阿摩,这是正事。”
“从前的事情便不是正事,为何现在又愿意用言灵了?”杨广嗓音低沉,梁泉没给个确切答复的话,他是不肯撒手这件事情的。
梁泉欲言又止,还未说话时,杨广又道。
“我知道了。”
“从前你不愿,是因为你不知道言灵的后果。”
“现在你又愿意了,是因为你知道了。”
“既然只会伤害到你一个,便什么都没关系了?”
“是也不是?”
杨广的滔天怒火,通过联结席卷而来,也让梁泉默默垂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第61章情
哐当
杨广的侍从在外面哆嗦了一下,南宫明看着那几个瑟缩成一团的内监,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紧闭的殿门,猛地喝道,“给我站好!”
南宫明乃是杨广钦封的侍卫首领,他说的话自是管用的,哪怕身后殿内又接连踹到了几件东西,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让他们抖了抖身子,没人敢进去。
想在隋帝身边待得久,就得分清楚他的心思。
可杨广性格喜怒不定,能猜透杨广的人自是没有,可是至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不该做。
金碧辉煌的殿内,原本黄褐地毯上散落着瓷器碎片,木架子横尸当场,场面一片混乱,可想而知这殿内的主人心情是如何的不好。
杨广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不喜欢摔东西,他比较喜欢摔人,当然在还要带着小木人联结的情况下,让人进来比试一下太过为难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摔一下东西。
“阿摩。”
一道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轻柔嗓音说道,“莫生气了。”
杨广冷哼一声,漠然道,“怎敢比得上梁泉道长的崇高?”
梁泉轻声叹息了一声,随后道,“要是阿摩不想聊,那就等下次……”
“等等!”
杨广想把梁泉的心给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究竟是柔软似鲜花一般,还是坚硬如黝黑顽石,可他大概是知道,那合该是一颗冰冷如玉的雪粒,包裹着浓烈似火的暖意。
逼迫得再紧,再切,能融化出来的,终究是暖煞人心的温煦。
杨广心头的火气,就这么突然被一小束温暖给浇灭了。
杨广:“……”
撒气撒一半突然就不气的感觉不怎么样。
梁泉听着杨广的话,也没有立刻让小纸人中断他们的对话,而是安静地等着杨广接下来的话……然后他等了一刻钟。
杨广磨磨蹭蹭等待着梁泉主动断的时候,奈何梁泉的耐心充足,竟是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模样,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你……”
“你……”
梁泉和杨广同时开口,在察觉到对方的声音时又都停下,杨广一顿,道,“你什么时候回三官观?”
这终究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
“按照脚程,约莫两个月后。”梁泉道,一路上若是遇到什么稀奇的事情,或许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杨广若有所思的颔首,便听到梁泉的话语,“阿摩,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这话最终没有吐露出来。
平安镇,每年到了秋季时,总是一个热闹的时候,这里秋季涨水的日子里,正是河面高涨,走船常有的时节,隔着河岸都能听到河面上歌唱吆喝的声音。
梁泉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而是让两个小辈自由活动的时间,夏山当即就带着顾小道士出去了。
他们两个的生活一直较为规律,这样热闹的事情也很少见,两个人的情绪难得有些兴奋。
梁泉看着正靠在墙面上看着外头的白水,道,“你不和他们一块出去?”
白水回头看着梁泉,眼眸里有些清透,“他们怕我,无趣。”
顾小道士哪怕心情再如何,都很少主动靠近白水,而夏山虽然性格外向,但是面对白水的时候,未有些气势低沉,如此一来,两个人和白水间的气氛格格不入,自然相处得不是很融洽。
“梁泉,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和你带有同样的想法。”白水慢慢走过来,指甲在窗台上划过,发出略显刺耳的声响。
“你若是不想观察人类如何,又为何要跟着贫道呢?”梁泉抬头看着正欲出门的白水,眉目微敛。
白水头也不回说道,“我有些后悔了,人类太脆弱,不过百年的时间,与我们而言弹指便过。”他扭头回来看着梁泉,身子却依旧背对着他,要是有旁人经过,许是要被吓走三魂七魄。
“不是我们,而是你。”
梁泉稍微给白水的话做出了一点更改。
白水蹙眉,看着梁泉有些疑惑,“我听到了你和那人的对话。你有言灵,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