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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做个人证。
他望向前原,说道:“您不赞成这种做法?”
“没理由会认可。那孩子应该承担后果,不过,被强制凌辱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诚语气平淡:“的确有点可怜,不过,很多人的命运是不能自主的,他至少是自己选的,所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的手从花瓣上离开:“如果是我做出这种事,那么要面对的一切一定早就想好,选择是自己做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应得的。”
前原直看着他:“这是你的处世态度?”
“差不多如此。很少有人会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因为有客观的环境在,谁都有无奈之处,环境不那么好的时候,人就很有向下的理由,然后再去怨天尤人。但是方向是自己定的,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自己造成的,那就没有抱怨谁的道理。比如,您在中国做对外关系,一定比在其他国家困难,承受的压力也更大,但既然做了,您就会拿出相应的态度来。”
前原含笑问道:“我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呢?”
明诚轻轻说道:“不愧对自己,不愧对家族,不愧对国家。”
不需要背景资料,短短两面也足够做出一些评估。良好的教养和自然流露的贵气是出身世家的熏陶所致,不同于一般侵略者的道德标准说明他不喜欢脱轨的秩序,会有严格的自律,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不难推想。
前原稍怔一下,继而一笑。早该知道的,对生命有着细敏感知的人,怎么会没有细的洞察能力?想在他面前隐藏事情,会相当困难。
这样的聪敏一般会使人戒惧,但当它以平和的面貌表达出来,却令人有了被认同的舒心。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想要进一步结交。
“你姓明,跟明家有关系吗?”前原猜测着他跟上海滩明家的渊源。
明诚看他一眼:“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前原立刻明白其中意思:“也就是说,你不是明家人?”
“是,我不是明家人。不过,也不是全无关系。”明诚略微一想,便将往事说出,如果对方有心调查,相当容易知道,倒不如自己先说出实情,显得较为坦荡和交心。他平淡道:“我原本没有父母,也没有姓,养母十几年前曾是明家的家仆,主人家的恩典,给了我现在这个姓,还给了我上学的机会。”
前原眉头一挑:“你完全不像是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
“没人规定寄人篱下该有的面貌。明家对我有恩,我会尊敬他们,也会报答他们。但,在此之外,生命依旧是自己的。如果成为一个附属品,一味地依附和攀援,那就是自己为自己架设了牢笼,失去了生而为人的意义。我不为明家活,只为自己活。”他轻笑一声:“有些狂妄,是不是?”
“所以,你没有觉得命运不公、被亏待的时候?”
明诚微微一笑,简单回答:“我不亏待自己就可以了。”
视线投向门口,看到明楼推门走进来。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一次也不能说得太多,关系是要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谈话到此为止,美术社另有人过来招呼前原。
“怎么会来这?”他走近明楼。
明楼微笑着看他:“你没想到?”
“我不能下定论。”当然有所猜想,估量到他可能会来,但事情没成真前,自然打不得包票。
“很久没看过你的画了,想过来看看。”
明诚引他沿着画廊往前走:“要指导我吗?”
明楼一笑:“那得看你的程度和诚意了。”
他们明面上说着这些话,其实,一路行来,明诚已经悄声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明楼面色不动,肯定道:“你的处理没有问题,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他脑海中映出史俊超的形影,毫无挑剔的美貌,天真无邪的气质。是叫人不忍心伤害和染污的。
但在这样的世道,谁都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们不是救世主,没法保护所有的人,只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上一把。
虽然那孩子很可爱,受辱是件难堪难忍的事情,可也只能如此。
他静静地望向面前的画。他看得出其中的意蕴,明诚最初学画还是他教的。可眼前的世界所展现的明丽生鲜是他不能教的。那是天赋,更是心境。
简直是把一颗心具象化了现于人前。
纯粹,坚定,温暖。
让人无法不动容的世界。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世界,他都有一天可能会狠心去摧毁,遑论是其他呢?
明楼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说前原很懂画?”
“是的。”
明楼皱一下眉头,评定道:“那么,这份关系肯定可以建立得起来。”
这是在人与人之间实现快速理解的捷径。一旦穿透表象看到内核,便无法不被如是的心灵所吸引。在污水横流的泥沼中,全无杂质的赤子之心。
外界的环境越是逼仄和不堪,就会让人对这样的灵魂越渴望。因为以前没有遭遇过,以后也不可能再碰到。
眼神冷了一瞬,下一刻,明楼已经把心底的不豫压了下去,简单道:“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多下点功夫。”
第37章嫉妒本来就是人类很平常的一种情感
点到为止,明楼不再多说,转而问道:“柴崎那边,你的安排是什么?”
明诚简单解释道:“画展里面有我的人,我已经暗示他将人盯住,掌握他们的位置没有问题。”
明楼随意“嗯”了一声。
明诚继续说道:“我估计他多半会带人回家。外头虽然也可以,但没那么方便。”
明楼略一点头。
明诚又道:“不需要杀人,杀外交官员没有意义,徒然惹人注意而已。放一把火就可以。生命有威胁的时候,柴崎不可能做出舍命陪人这种事,九成的可能性只会顾着自己逃难,不会理会史俊超死活。正好趁机把他捞出来。”
明楼思索一下,道:“可以。只一点,多加小心。”
柴崎已经心满意足,不用做什么斗争就把史俊超丢下。自己的命当然宝贵得多,而美人任何时候都有。
呛人的白烟和火光中,史俊超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无声无息,没什么挣扎的意思。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从没遭过这种罪,身上疼得要命,像被硬生生撕开过,意识也昏昏沉沉,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
然后,有一双手将他抱了起来。这双手柔软、修长、有力,他被裹进一件风衣里,妥帖地护住。
烟雾太大了,看不清脸,只是闻到这人身上有股清淡的香味,柔和地裹覆,似曾相识。
他本来就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