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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青曳叔叔问天帝知不知道放逐之地,他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之前总觉的这点奇怪,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了解了很多信息后,终于明白青曳叔叔为何要执着这个答案。”
“其实他问这个问题,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放逐之地,而是想知道您知不知道三千界之外的世界。”
篱然肯定道:“您知道的,知道三千界之外的世界,您当时不再去寻找青曳叔叔,是因为您猜测青虹剑遗落在了三千界之外的地方。所以,您放弃去寻找,为什么不去寻找?因为您不想失去至尊的地位。在三千界,所有人把您当成神,您是至高无上的。如果去外界寻找,开通了三千界,您就失去了这样的地位。”
“所以,您为了至尊之位,放弃了青曳叔叔,那个为您付出一切的人,也是您所爱的人。”
“所以,青曳叔叔才会心如死灰。当时阿漠一定要抱住青虹剑跳下去,是怕扔下去的时候,青曳叔叔能控制青虹剑返回。其实就算何漠抱住,青曳叔叔也可以从剑里挣脱,来见见您。可是,他没有,他早已心如死灰,他也恨您。”
第一次,天帝的脸色也苍白了起来。那些他故意不去想不去看的事,故意逃避的事,被篱然挖出来,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
“当时,您大概不会想到,何漠会抱着青虹剑跳入放逐之地,才让阿漠成功。你当然不会想到,像您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想到有人真的可以为所爱放弃一切。”
“您可比阿漠差远了。”
“至于阿爹。”篱然继续说,“您即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夫君,或许也不是一个好属下。”
“我小时候常听下人说,我的阿爹是多么爱娘亲,他们是多么般配。以前的我信以为真,我常想,虽然我见不到娘亲,但是她是幸福的,我也是,我的父母曾经很恩爱,我就是证明。”
“可事实上,我娘亲为了生下我,为了给你传承血脉,作为九天鸾凤的她失去生命。而你呢,这个所谓的弟弟的骨龄,明明只比我小两岁而已。也就是说,我娘亲死后的一年,您就把她忘了。”
“您不是一个好夫君。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我说您是合格的,可是另一个儿子呢。因为你的不负责和懦弱,被养成了这样。每句话都带着心机和阴暗,阳晖?可惜他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在阳光下欢畅的生活了。”
篱然总结道:“渡劫失败,我是值得的。没了‘想象中的阿爹’和‘完美的天帝’,我遇到了阿漠和更多真正美好的人。”
“另外,我还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将我关在两殿之内,给我取名篱然。谢谢你们没有让我接触权力和你们的秘密,没让我想像执回一样在挣扎中迷失了自我。”
园子内一片安静,没人想到平时总是安静着笑盈盈、温柔纯澈的篱然会说出这些话。
审大师满意地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他就知道审御族长不会选错人的。这世上有很多真正聪明通透的人,或许不会将聪明的气质外放在身上,甚至不会让自己聪明起来。
正如篱然。
他把聪明放在善良后面,把聪明放在爱的后面。
这才是最难得的,最让人喜爱的。
从西滨州离开后,篱然不放心何漠的肩膀上的伤痕,跟着他来到他的住处。
篱然拉开何漠的衣服,正如他所想的,何漠表面上的轻松只是装出来。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力,一点点地愈合着何漠肩膀上的刀伤。
温柔的木灵力舒缓着伤口,肩膀上的伤痛慢慢消失。何漠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一直看着篱然。
他抬起篱然下巴,对上他的眼神,果然眼眶通红。他也并不是在西滨州的时候那样不在乎,那么坚强。
篱然的睫毛轻颤,就有泪水落下来。脸上是没在他人面前展现的脆弱,他握住下巴上何漠的手,委屈道:“阿漠,我难受。”
听着他小声地说难受,何漠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疼,轻轻吻上篱然的眼睫,一遍又一遍的细碎的亲吻落在篱然的脸上,安抚到心里。
“阿然。”何漠说:“做我的道侣吧,让我给你一个家,永远不会散、不会变的家。”
第39章
篱然愣愣地看着何漠,睫毛上还有一滴泪水,本来伤心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却莫名有些呆。
“道、道侣?”
到现在,他和阿漠算是都已经表明心意了。除了阿漠,他也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可是,他也还没想到结为道侣这件事。
这世上,有很多相爱的人,有太多对夫妻,但是道侣很少。
因为道侣在结道大典上是要在天道的见证下,签订道侣契约的,从此以后祸福相通,生死与共。
修仙路漫漫,未来不可知。很多人哪怕已经生儿育女,也不愿意签订契约。
“嗯,道侣,阿然可愿意?”
篱然望着何漠认真专注的神色,缓缓笑开了,心里浅浅的不安消失不见,他搂住何漠的脖子,郑重地点头。
“阿漠,就让我们命数相连,生死与共。”
篱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看似已经冷心冷清的何漠红了眼眶。
他想要给篱然一个家,又何尝不是希望篱然能给他一个家。
他想给篱然一个家,希望篱然不要因为今天见到观湮他们,而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家可归的。而他自己呢,对于家的渴望,或者对于篱然的渴望,早已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这种渴望就已经入骨入血成了执妄。
最大的执妄。
现在就要成为现实了。
何漠抱紧篱然,没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和脸上的黑色纹路。
“好。”何漠道。
回阖山宗的时候,阖山宗的人都聚集在邬峙的飞行宫殿中,一起回去。一路上,邬峙时不时看看自家的小徒弟,有些纳闷。
按说经过观湮那边的糟心事,篱然就算不是黯然神伤,不是也该有些闷闷不乐的吗?
现在这一脸傻笑是怎么回事?
坐在自己对面,时不时突然笑一下,脸上全是、全是甜蜜?
所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篱然刚才是去给何漠疗伤,疗伤就要宽衣解带,宽衣解带……
邬峙的脸黑了。
“篱然。”
没反应。
脸更黑了。
“篱然!”
“嗯?师尊,怎么了?茶凉了吗?”篱然被师尊唤回神,睁着一双泉水流过般清润的眼睛,疑惑地盯着师尊。
邬峙审视的目光在身上转了一圈,完全不懂委婉地说:“你刚才在何漠那里做了什么?”
篱然支支吾吾地脸红了,“没做什么啊。”
真的没做什么,就是答应做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