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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忍耐下来的,全部的意志在与哀嚎的欲念作斗争。
然后就剩下祈祷。
希望老天开恩,能让我早些失去意识。
疼痛除了疼痛之外,人在等待下一次酷刑的期间,更是心胆俱裂。
脸上全是黏糊糊的感觉,我压根不敢睁眼。
只怕也是很没有英雄气概地泪流满面。
眼泪似乎是酸性的吧?
不清楚,我歇斯底里地命令大脑去研究别的东西。
哪怕只有些微得不注意那些可怕的疼痛也好。
在恍恍惚惚中,我似乎看到了老爹。
他来接我?不不……
我还不想死,真的还不想死,至少让我见一见陈风。
好想见他,在死之前见一面也是奢望吗?
也是违背上帝的意志吗?
终于,我成功地如自己所愿,昏迷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全世界又不同了。
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有个人在我身边,生硬地问:“终于醒了?”
我试着动了动嘴唇,上下唇在动,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视力恢复了正常,但是是不是脑子还是糊涂的?又或者在我受到重大刺激之后,正常健康的意识一去不回,也可能,我掉入了异世界?
怎么看,这个站在我身边低头注视着我的人,都不可能是他。
不会是陈风。绝不可能。
因为……这个男人不但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在发现我醒来之后,眼中也没有一丝我得救的喜悦,反而因为充斥着愤怒而扭曲,即便他未发一语,光是被这样盯着,我便觉得如遭地狱之火炙烤。
受不了被那股气势磅礴的怒火直打入眼睛,我移开视线。
脑子里心里俱是一团糟,无数情感汇入,仿佛被牵引着也起了怒意与憎恶,胸口同时有堵塞和舒畅的感觉。
脸上还是痛得要命,然相比心脏的剧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提到脸,我才突然惊觉,原来脸上缠满了纱布,不知为何猛想到“大雁”,大概从此以后,我的个人标识,也得改成刀疤脸吧?
“你就是这么看轻我的吗?”陈风的质问。
怒气中烧到我想捂住耳朵缩起身子,逃回杜宇那里去。
面对杜宇,胜于面对陈风。
“水寒,看着我。”
用我的名字下命令,这人挺狠,也够懂我。
我不得已,转过目光,直直面对那双眼睛。
他哭过。
除非瞎子或者白痴,不会察觉不出来。
“风……”我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但是第一个字出来之后,剩下的就全变成哽咽。
丢脸至极。
“他毁了你的脸,其它还好,估计大明星也不想搞出人命来。”陈风插了句叙事,话锋再次一转,“你想丢下我,自己去哪里?”
从依然周身无力的状况判断,不管是在杜宇那里还是现在,我应该是被用过麻醉,想伸手碰他都变成遥不可及的事。
而陈风显然没有兴趣凑过来。
他把刚刚的问题用十足的怒气做成携带核弹头的导弹直接命中我心脏之后,毅然转身离开,让我想叫住他都做不到。
这原来真不是平行世界,而是我所存在的真实。
我忍不住了,就矫情一点好了,反正没人在是不是?
努力之下终于翻了个身,侧面对墙,我咬着下唇,尽量不发声得哭。
老爹过世以后,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即便是老伯将我驱离。
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伤害而难过,还有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而痛哭。
泪水浸湿了纱布,疼痛加剧。
若不是有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面壁状态翻转过来,我不晓得自己要哭多久。
双手的动作未停止,除了翻,还有架,老鹰猎食般抓过我去。
熟悉的味道,眷恋的体温。
然,要命的是,这非但没有让我止住泣声,相反,我哭出声音来了。
尽管声音在他的怀抱里沉闷着。
“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却留下一句示爱,想做什么?”
“你先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在我还声音发抖喉咙哽咽的时候,我拒绝谈论这么感性的问题。
陈风叹了口气,终于,他的愤怒似乎消弭了一些,开始向我讲起经过。
万万没想到的是从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人竟然是妤萱。
妤萱在吴强那里似乎日子过得不错,拍点小广告什么的,相比一些同龄出道的待遇还要好些。
因着之前和罗爵士的“交情”,她也不排斥周旋于这帮老人家之间。
据说丽华很是看不惯,但妤萱到底是从之前的刺猬蜕化成如今的……呃,至少是某种不长刺的动物。
马姨妈那里她会主动去,而且也开始摆好看一点的脸色。
闲暇时候也不会成天锁在房间,多少也出来帮忙照顾下小朋友。
饭要一口一口吃,已经很不错了。
她跟罗爵士关系好,杜宇自然不知道妤萱与陈风和我的关系。
前天的私人聚会,妤萱和好几个年轻人也在场,当时杜宇对罗爵士说的,萧水寒不可能演得了那出戏。
言谈间意味深长。
妤萱是看人脸色揣摩他人心意长大的,听者有心,她马上反应到杜宇肯定隐藏着什么内情。
再加上近一个月来,我失踪了。
她即刻将事情告诉了姚丽华。
之后的事情陈风轻描淡写,他冷冷得对我道:“你真的很能耐,自己一个人跑去跟‘大雁’谈条件?你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外号?”
这我哪能知道呢?
原来那“大雁”哥年轻时候,打架是一把狠手,专攻对手的眼睛。不是有句俗话叫“终日弯弓射雁一朝被雁啄瞎了眼”么,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说话间,他的手停在了我的脸上。
痛感没有半分消退的迹象。
我看着他的眼睛,红肿依旧,想来现在的我,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