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忪地从上面探出头,穿着棕色的小熊睡衣爬起来,长腿一跨站在吴钦的新床铺上,打了个哈欠然后很自然地轻轻说了句川普:“愣啥子,把东西辣(拿)上来嘛。”
吴钦:“……!”
吴钦随后急忙说了句谢谢,手脚利索地开始往上递东西。
任密秋撅着屁股任劳任怨好脾气地在上面给他铺床单,吴钦赶忙蹲下把杂七杂八堆了一屋子的东西拾好。
吴钦还在扒拉箱子里的杂物,就听见任密秋在上面突然开口:“锅(哥)啊,我们中午去不去次嘎嘎(吃肉)?次火锅也阔啦(吃火锅也可以啊)!”
吴钦转过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正在蹙眉看着任密秋铺床单的李以衡。
“说过多少遍了,普通话不好还天天讲川普,以后法庭上辩论也打算说川普?”李以衡一边说着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捋平了床单上的褶皱。
“晓得……呃,知道了。”任密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乖乖说起了普通话。
这时陆匪从外面进来,放下了最后一箱东西,掀起短袖下摆擦了擦汗。
吴钦见状一边道谢,一边快速从书包里拿出了几瓶饮料和零食分给他们,并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
李以衡和陆匪是已经认识他的了,所以自我介绍是说给已经慢吞吞爬回自己床上,且已经拆开零食开始进食的任密秋的。
谁知任密秋嘎嘣嘎嘣嚼着薯片,眉眼轻轻弯起,就和在那个清风漫过,星池倒映的夜晚一样,他说:“我知道你,吴钦。”
他眨了眨眼,笑得像个舔了蜜的小朋友:“我们大一那年的新生晚会上,你跳得白孔雀真好看!没想到男孩子跳孔雀舞也能那么漂亮!”
吴钦红着耳朵干笑了两声:“本来会开屏的白孔雀就是公的嘛哈哈哈”
吴钦真是要哈哈不下去了,每次别人提起他跳白孔雀他就一言难尽尴尬得想撞墙,那时候原定上场的学姐开演前扭了脚,他就被临时抓过去顶缸了,披着轻纱,戴着露一半脸的假面,穿着下摆缀满亮片的百褶孔雀舞裙赤着脚就上去了。
不知道谁拍了下来放到网上,没想到还他妈一跳成名了!!
说他一个男人竟然腰比女孩儿还软,一双逆天长腿勾人得紧,连露着那一半脸都摄魂夺魄能引人下地狱,反正说什么浪荡话的都有。
吴钦当时看着那些评论气得快把键盘都吃了,淫者见淫,真他妈是淫者见淫!
更可气的是,连着两辈子,那场舞他都没能逃掉!
任密秋还想亲近地再夸下去,李以衡突然打断他:“你一会儿有课,还不去拾?”
任密秋一拍脑壳恍然大悟:“哎呀,我就说我有什么事儿给忘了嘛!”说着钻回被子里缓慢地换了身衣服,然后一屋子人目睹着他慢腾腾地钻出来,慢腾腾地踩爬梯,接着慢腾腾一脚踩空。
一声巨响,单薄的小铁床差点被他拽翻,吴钦看他惊险的杂技表演吓得心跳加速,反观寝室其余两个人都一副视若无睹,习以为常的云淡风轻。
陆匪甚至还冷漠地拿手机抓拍了一张,看样子可能是打算做几张表情包。
今天的槽点太密集了,吴钦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吐起,他只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所有人的画风似乎都不是很对劲儿
第十六章
整个舞台都蓦地暗下去,一道光柱从上方慢慢倾洒下来。
光的中心,是一只在静静沉睡着的孔雀王,他高贵,美丽,他睡时日月都为他寂静,他醒时天地都因他轮转。
在一汪清泉旁,一只白孔雀慢慢醒来,伸颈顾盼,仪态万方,轻展翅,摆翎头。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万千人瞩目期待之中,他展开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巨大的孔雀瓴。
只那一眼,不带温度的灵魂都灼热到发烫,毫无理由的悸动从一刹那就覆水难,火蝶乍起翻飞,星火遍野蔓延,似要燎灭燃尽那些连自己都难以窥见的隐秘欲.望。
他天生就该属于我
李以衡没想到自己又做起了这个无休止的自我折磨的梦。
一念之间升腾起的爱意被不知名的药物无限放大,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有一把火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暴躁,疯狂,难以自控,他把他想要的那个人压在身下,蒙上他的眼睛捂住他的嘴巴,然后一点点将他拆卸入腹,彻彻底底毁了他。
就像是无法自拔的梦魇,浑身赤.裸满身伤痕戴着半边假面的孔雀王低眉垂目地一点一点走向他靠近他,他如虔诚的信徒一般抬手摘下了王的面具,一张丽到妖冶,浅色的眼眸中却尽是赤子之诚的脸,水波荡漾般一圈一圈浮现出来,越发清晰,宛如真实。
就好像似在眼前
李以衡有所感应地睁开眼,突兀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和梦里的人严丝合缝地完美重叠起来。
李以衡呼吸顿了一下,久久缓不过神来,压着嗓子低声问:“怎么了?”
黑暗中脸的主人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我想上厕所……”
李以衡迟疑了一下:“不敢一个人去?”
“……厕所外面有镜子……”
李以衡云里雾里没搞懂对方的逻辑,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坐起来穿好衣服就去穿鞋,在黑暗中摸索着拉住了他的手腕。
“走吧,别怕。”
吴钦巨怂无比地跟在李以衡后面,两人进了公共厕所,李以衡把他拉到便池前他才磨磨蹭蹭地撒了手。
吴钦忽然表情成迷:“你上不上?”
李以衡刚想说不用,吴钦就幽幽来了一句:“来都来了,别浪嘛。”那语气自然到仿佛就跟请客吃饭似的‘来都来了,少吃点,别浪嘛!’
于是李以衡就站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拉下了裤链。
吴钦微微侧过脸盯着他下面的兄弟望眼欲穿,没有预想的那种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巨大所应该表现出的羡艳之情,而是竟诡异地慢慢流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来。
李以衡不动如山,方便完就不紧不慢地提好裤子。
他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目光轻轻滑向一处,又再一次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挺可爱。”
“啊?”吴钦浑身一抖回过神,这一抖导致小水枪的方位没对准,差点飙到了便池外边。
……尴尬,羞愧,且无地自容。
一打岔他也忘了李以衡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李以衡:“好了就去洗手,我带你回去。”
吴怂怂又开始撅着嘴不高兴:“洗手台那儿有镜子……”
李以衡了然:“不看镜子就可以么?”
吴钦乖巧又怂逼地点头。
“过来,我给你洗。”
李以衡让他闭上眼,把他拉进怀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