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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在不同的房屋里亮起,想起二哥离开前所说的,回头再来辅导他学业的话,孔云不再耽搁,径直向着自己的书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顺着走廊拐过最后一道弯,属于自己的书房已然出现在眼前,远远看上去黑漆漆的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这证明孔颜还没来过,也不会发现自己在走廊上傻站了半天。
他几步走到书房间,伸手推开了房门
*
很难想象,在如今这个时代,还会有人将蜡烛作为主要的照明工具存在,但此时此刻,在这间相隔数百米,被单独开辟出来的地下室一层中,勉强承担着照明任务的,的确是几支陈旧的赤色蜡烛。
房间里的光线还算明亮,可映在冷冰冰的石壁上时,却反而衬出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不同于孔家惯用的木制家具,眼前这间小小的地下室隔间,从头到尾都是叫不清名字的石头制成的,所有的家具物品都被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每一个角落里,桌上的茶杯里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可整个房间却又莫名不见丝毫人气。
像是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但孔颜知道,不是的。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这间毫无人气的房间里还居住着一位他血缘上的长辈,而在一个小时之后的现在,偌大的房间空空如已,整个房间看上去似乎完好无损,但实际上所有阵法都已经被毁得干干净净,一点残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且……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很快就停留在房间里唯一的另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停留在对方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臂上。
这个发现让孔颜微微蹙起了眉,他默不作声的迈开长腿,几步就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不过一缕光过,上一秒还惨不忍睹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待他手垂眸站起的时候,方才还堪称触目惊心的血肉,已然被新生的皮肤所替代。
“不过是专门为稚童所写的启蒙读物,能够把它当作医家的治疗法术一样使用的,还能起到头同样效果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孔颜没有接过这个话茬。
青年眉间紧锁,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赞同:“……父亲。”
“我没事。”孔适淡淡的说道,微风穿过大开的房门,压得上方的烛火也随之一弱。有那么一个瞬间,孔颜几乎就要清晰的看见男人眼中微不可察的疲惫,可待那缕风过,烛火重新跳动起来时,一切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是第一个做出这个选择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微弱的光线下,孔颜听见他平静的语气吩咐:“不用管这件事了,随他去吧。”
一个完完全全,意料之中的答案。
早已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件的孔颜对此轻车熟路,孔适这么说了,他也就平静的点点头就像每一个乖巧听话,为人子女的所做的那样:“好的,父亲。”
他们沉默了很久,直到桌上的茶水都渐渐冷却了,男人才睁开眼,轻声问他:“……小云,还是那个样子吗?”
“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孔颜说:“也许是因为卜算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需要再请姬家那位先生出手吗?”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孔家于儒道,姬家擅长的,却是自商周传承至今的风水卜算之术。推演天机终究非同寻常,纵使是以孔、姬两家的关系,想请动那位先生出手,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阿颜”
将二子的神色尽眼底,孔适摇了摇头:“你太紧张小云了。”不等孔颜出言反驳,男人摆了摆手,淡淡道:“我知道你宝贝他,可总有一些路,命中注定只能他一个人去走。是生,是死,是磨难,还是煎熬,都必须他一个人去扛你真的以为你能帮得到他吗?”
青年沉默的低下头,没有吱声。昏暗的烛光不动声色的倾泻下来,在寂静的房间石板上留下影影绰绰的烛影。
孔适明白他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他太了解这个看似温顺听话,实际上又比谁都有主见的二儿子了,只要是他不认同的事情,旁的人说什么都不会有丝毫用处。
“一年。”
孔颜微微一愣。
“最后一年。如果到时候小云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话,就让他回来吧。”男人说着,站起了身,他最后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地下室,一把捞起石椅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是,父亲。”
孔颜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离开地下室的。
他顺着楼梯,回到地面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沉很沉了,夜间的庭院极静,只能听到枝桠间里细微而此起彼伏的蝉鸣,他慢慢的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已是一贯的平静如水。
地下室和书房的距离并不算远,他沿着鹅卵石铺作的小道,一直穿过了整个庭院时,那间属于孔云的书房,就出现在了眼前。
……不对!
对于自家宝贝弟弟的性格,孔颜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既然说好了书房里回见,孔云就绝不会食言,可现在……
目光从没有丝毫灯光透出的书房一扫而过,孔颜的脸色微微一变,联想到傍晚发生的事情,他心中隐约有了种不安的预感和猜想,这让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书房前,推开了那扇半掩的大门
“……阿云?”
*
孔云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这让他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比起一夕之间双目失明这种丝毫不靠谱的可能,更像是中了某种专门用来屏蔽视觉的法术。
考虑到孔家并没有热衷恶作剧的人,眼前的可能,便只剩一个:
他这是……被绑架了?
双手没有被绑住,似乎依然可以自由活动,双腿……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等到他摸到一块明显像是墙壁的一样的地方,他这才以手作为支撑,顺利的站了起来。
很好,看来除了视觉被屏蔽以来,简单的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确定完自身身体的情况,他开始有条不紊的检查自己身上的物品身上所有与通讯有关或无关的东西基本全部被搜走,唯一幸于难的,只有那本被他揣在怀里的《淮南子》,显然,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但联系家人显然不太可能。
认识到这一点,孔云也不沮丧。相反,他现在几乎比平常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得冷静,在确定完了自己的身体的情况,和身边还摸得到的物品后,他开始回忆这场突如其来的绑架的始终
他记得,自己当时似乎是推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