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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害死了。”
褚炀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在听到死在同胞手里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或许当真知道了什么。
心念电转,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嘲讽:“怎么,想要靠着一个编造的故事,来救自己一命吗?”
楚歌摇了摇头,他含着笑,看着眼前讥诮的褚炀,语气低柔,就像是送出最后一份礼物:“你们利用了他的善心,把他囚禁在牢笼中,把他关进研究所,当做最好的实验体你们吃了他的血肉,喝了他的骨髓,让他到死都背负着污名。所有人都说,死城是因为他才出现的这个结果,你开心吗?”
那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绝密往事被一一抖出,褚炀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下意识的想问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从哪里知道的,甚至控制不住的朝着楚歌走了一步。
然而下一刻,他就软倒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致死药剂生效了。
“医疗官呢?”褚游霍然回头,大声召唤。
庭下一片哗然,万万没想到,都已经宣判了死刑,到了这个时候,审判长又会突然召唤医疗官。
无数珍贵的药剂被取了出来,手忙脚乱想要打到楚歌身体内,然而起不了任何效果,那一阵致死药剂足以一名最巅峰的异能者在短短时间内走向衰亡。
审判长的权限被破开,应苍大步上前,直接将楚歌从中抱了下来,大步走入了休息室。
他简短地问:“我姐呢?”
褚炀倏然醒悟,然而陡然间却想起来,应莲没有参加这一场审判,她根本就没有来到现场。
楚歌的身体急剧衰败下去,短短瞬间中,他的面容就呈现出了一种灰败的死气。
应苍取出了一瓶极为珍贵的特殊药剂,道:“给我一滴你的血。”
“为什么?”
“只有血亲的血液加入,才能够发挥效力。”
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褚炀心神俱震,失态之下竟然朝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你开什么玩笑!”
应苍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高声喊道:“褚炀,你过来!”
徘徊在门口的褚炀蓦地冲进来,按照嘱咐放了一滴血。
应苍喂入了楚歌的口内。
在那一瓶药剂下肚后,片刻间,楚歌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些许。
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褚炀刹那间一片失神。
怎么可能,这竟然是他的孩子?
褚炀忍不住仔细的去看年轻人的脸,依稀间可以见得几分熟悉的影子。
他今年二十五岁,异能外显为治愈系,出生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城,还知道褚家那段绝密的往事
褚炀手掌紧,捏起了一片青筋,他失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的听到一声满含讥嘲的讽刺:“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刹那间褚炀竟是朝后退了一步。
在服下了那一瓶药剂后,楚歌的情况看上去似乎稳定了些许,他急需处理掉身体里的已然散发开的致死药剂。那当真只是看上去而已,不过一会儿,那已然变得红润的脸色又再度变得灰白。
应苍不可置信,手指探着他脉搏,再开口时已然接近于风雨将至:“你是有多恨不得他死,连这样都拖不过些许”
褚炀胸口仿佛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他使用了自己的异能,以方便药效发挥。
“应老师”
忽然间听到了急促的一声,是陆之南终于找到了这里,却被拦在了外面。
应苍示意放行,陆之南便直直冲到了楚歌身边,几乎颤抖着摸上了他的鼻息。
还是温热的,却将要冷却了。
有那么一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褚炀心中痛意无处宣泄,见着他勃然大怒:“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够了!”应苍突兀喝道,“谁是罪魁祸首你还要当做不知道吗!”
空气说不出的紧绷。
那一片争吵中,陆之南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将楚歌抱起。
他凝视着这一张衰败的面容,像很多次所做过的那样,把自己的异能给输入进去。
褚游轻声说:“之南他是光系异能。”
陆之南遇到了许多的阻隔,楚歌体能横冲直撞的力量没有半分章法,那就像是要把他的力量都吞噬。一片惊涛骇浪中,他竭力想要唤醒对方的意识,勾起熟悉的共鸣。
楚歌微微抽搐着,眉心渐渐拧起,但总归不是之前那个衰败的样子。
那或许起到了一点效果,体内原本那股熟悉的力量开始与他共鸣,然而力量已经被驱散了、太微弱了,完全无法抵挡四下散开的死亡气息。
原本力量就几近崩溃,因为他的动作,渐渐活跃起来,却只会走向另一个结果爆体。
没有第二个可能,在被注入了那支致命的药剂后,一切结果就早已注定。
除非,以命换命。
不过一瞬间,陆之南就下了决断。
他低下了头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亲吻过楚歌的嘴唇。
下一刻,堪称残忍的剥离掉自己的异能,悉数度入了楚歌的身体里去。
那是原本楚歌在无意识中分给了他的,明净透亮的光系异能,在死城研究所的那一番对话中,陆之南知晓了自己光系异能的由来。
此刻再度归回楚歌体内,就如同搁浅的游鱼潜入了熟悉的大海。
他引导着所有狂暴与黑暗的气息进入自己体内,他完全放敞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些黑絮如同见到了最初的寄居地,抛弃了暂居的躯壳,攒动着、疯狂涌入。
极致的光明与极致的黑暗,他剥离了光明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归回原位,与之同时向着毁灭的黑暗敞开怀抱。
楚歌的面色渐渐趋于平和,而那一刻,陆之南的面容逐渐衰败下去。
他周身的气息是如此的狂暴,仿佛都凝聚起了小小的能量漩涡,叫褚游承受不起都后退了一步,然而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舍不得伤到楚歌分毫。
血肉一点一点被狂暴的气息所盈满,一点一点被冲撞了力量所挤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逐渐冷却,身体逐渐僵化,被黑暗所侵染,就将要变作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眷恋的看着楚歌渐渐平缓下来的气息,细细描摹过魂牵梦萦的面容。生命力飞速的流逝,忽的听到一声微不可见的呻|吟,明明如同天籁,却如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击向了他的心脏。
陡然之间,陆之南意识到了什么。
恐惧席卷了全身,他只想要起身,赶快退去,不教楚歌看见自己,他想要求助于四周,然而已经冰冷僵化、急速衰败的身体,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生命力如同一个火团,在消耗了所有的光与热之后,终于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