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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同时,那根金属拐杖没有了助力,就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脆响。
“做什么?”楚歌问,“你要拿什么吗?”
原惜白伸出了手,直直探向了笔筒,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干脆利索,没有一丝一点的迟疑。
笔筒里面有什么?
剪刀被抽了出来,当双刃展开后,在白灯下闪着寒光。
那一刹那楚歌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原惜白几乎没有犹豫的将剪刀贴到了自己的手掌,闪着寒光的刀刃被他直直的对到了柔软的掌心上,就像是下一刻,便会毫不犹豫的戳下。
“原惜白,你疯了!”
第116章act2剜心
“原哥,你在做什么!”
门边突兀的传来一声大喊,吓了门内的人一跳。
原惜白手一抖,剪刀就滑开了一点,下一刻,李应如同饿虎扑食,猛地冲过来,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剪刀,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剪刀被扔了老远,而这个时候李应抓住了原惜白的手,他双目发红,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后怕:“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原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因为过度的激动,那甚至连完整的一句话都问不出,李应完全无法描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竟然看到原惜白想要用剪刀切开自己的手腕。
原惜白如同没有听见般,徒劳的想要转身,寻找着被李应甩开了的工具。
“剪刀呢,你扔到哪里去了你还我那把剪刀啊!”
李应手如同钳子,牢牢地抓住了他:“你要剪刀做什么,原哥,你刚才把剪刀贴着自己的手腕做什么辛幼宁搞了一出割腕自杀,到现在都昏迷着不曾醒来,你现在想做什么,你想跟着他一起去弄一出割腕自杀,搞个殉情的是吧?”
“没有啊,我没有”原惜白机械的重复,“我只是想流一点儿血而已”
“什么叫流一点儿血而已,你有多少血液可以流的!”
李应堪称凶恶的瞪了他一眼,强行把原惜白抓住,按回了轮椅上。
他来的时候打开了监控室的门,这个时候大门敞开着,李应朝着门外,高声喊道:“阿姨,喊个人过来,把原先生抱下去!”
底下一声答应,不多时,立刻就有人上来,匆匆的要把原惜白的轮椅抱下去。
“别,你等等,幼宁还在这里!”
李应抓着他的手,没有料到这一刻他挣扎的如此的厉害,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手劲儿,握着原惜白的手重了一些。
登时就看到指尖之上,有鲜血缓缓地流出来。
在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原惜白已经朝着另一侧转过了头去,小声的念着:“幼宁,你过来呀,我现在又有血了。”
空气中什么动静都没有。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着什么原惜白却安静了下来,他的唇边甚至露出了一丝笑,任由保镖抱着轮椅,下了楼去。
李应遥遥的望着,说不出的忧心忡忡。
他以为原惜白已经正常了。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自从辛先生出事后,他的神就陷入了异常状态。
只不过在某些时候,伪装的更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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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客厅。
窗帘被悉数拉上了,不漏出半点缝隙,遮蔽了来自于外界的光芒,与之同时,水晶灯被打开,从高处往下望,一片敞亮。
所有人都被屏退了下去,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原惜白的手指紧紧扣着铜镜,他的面上湿漉漉的,不住的往着下面滴水。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应刚才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掬了一捧冷水,泼到了他面上,被那冷水一激,原惜白终于不那么激动。
做了这事儿,李应心里其实有点说不出的心慌,但这个时候提前却没有别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冷静下来了吗,原哥?”
原惜白低低地“嗯”了一声。
李应看着他:“原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才是想要做什么了吗?”
“血。”
出口的一个字没头没脑,让人完全不知道是指的什么,但是下一刻,答案就变得清晰起来。
原惜白说:“我发现,鲜血作为媒介,可以让我触碰到他。”
那个“他”是谁,不做二想。
李应听到后都愣住了,下意识问道:“原哥,你说真的吗?”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原惜白反问道,“我像是会这么开玩笑的人?”
李应说:“要是以前我肯定很相信你,但是现在”他一声苦笑,“原哥,你现在的这个状态,真的没法子让人放心啊!”
回忆起自己刚才近乎于魔怔的样子,原惜白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他满心都是要接触到辛幼宁,一时间竟然什么都忘了。
“我刚才是因为不小心咬破了手指,却触碰到了幼宁。然后我发现,只要沾着鲜血,或许就能够碰到他。手指的那一点儿不够,是以”想要在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那样就有足够的血。
李应说:“难道不是朱砂吗?”
他端了一盘子朱砂出来,刚刚混了些水,才调制好,这么看过去,倒当真像是盘子里盛着殷红的鲜血,仍然在流动着。
李应说:“你刚才让我下去调朱砂,我这就去调了朱砂还没有弄完,原哥,你倒是吓得我不轻。”
他将朱砂盘子搁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又在旁边缓缓地展开了一幅黄纸。
四周无人,一片安静。
“辛先生,如果你在这里,一定能够看到桌子上的朱砂和纸。原哥和我看到了你在铜镜后刻出来的标记,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要说,或许可以尝试着蘸一点朱砂写出来。”
李应说完了这番话,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转头看向了原惜白。
原惜白捏着铜镜,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幼宁,我知道你能够听见,也看到了你的求救你把那些写下来,好吗?”
雪白的瓷盘里,朱砂细腻、粘稠,流动的液体因为过大的密度,几乎要凝固。
两人屏住呼吸望着空中,连眨一下眼睛都不敢。
寂静。
李应死死地盯着那里,忽然间一颤:“原,原哥,你看”
无形的空气中,像是有个透明的物体,缓缓地插|入了那一盘朱砂,又抽了出来。
那原本如镜的朱砂面上,平静登时被打破,生出了小小的漩涡,一丝殷红的朱砂像是抽不断的蜂蜜,被缓缓地带入了空中,又凝结成了水珠状,坠落到了瓷盘里。
那一点朱砂离开了磁盘,如同萤火一般漂浮在了空中,粘稠而细腻,又像是承载着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