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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一线生机,然而那个时候,他的歌喉已经被热炭烫哑,再也唱不出那样美妙动听的歌曲,说不出徘徊于内的心意。
地位与身份,时间与年龄。
奴隶与公主,这注定是一段不容于世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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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冷风如咽。
陡峭挺拔的崖壁,夜色将要降临。
难以越过的山脉里,山腹的最深处却侵蚀出了一条小道,楚歌背着月之弓,沉默的前行。
羊皮纸地图被展开又合上,其上的地点,被铭记在心。
穿梭过雪月森林,凫渡过黑水沼泽,翻越过尖嚎山脉,他此行的目的地,就在前方。
千丈之上的恶魔并不知晓千丈之下的环境,它们享受着美餐,大快朵颐。
湖水在森林中连缀,灌木在道路旁蔓生。
分明主人是黑暗中的魔王,满含着憎恨与厌恶,可偏偏入眼,如同翡冷翠里的盛境。
楚歌踏过了灌木与树林,一路上,小心翼翼。
他知道这里是魔王的领域,或许设置下了天罗地网,潜藏着埋伏与危险,防备着外人到来。
然而出乎过了意料,一路走来,都未曾碰上什么魔族。
就像那腐臭衰败的黑水沼泽、险峻难越的尖嚎山脉,就是他布下的最后屏障,而那些翼生恶魔,就是他四处巡逻的哨兵。
魔王享受着自己亲手布置的仙境,不允许低等的魔族入内。
他越到了湖的另一岸,穿梭过了盛开的花丛,那些茂密生长的鲜花,竟然无一例外,拥有浓烈而奔放的颜色。
是红玫瑰。
分明是魔王的老巢,却遍植着这一种象征着爱意的植物。
月光照过了光滑的大理石,楚歌看到了花丛间点缀的雕塑,那仿佛是最出色的匠人心雕刻出的作品,身段柔软,背影动人。
无一例外是少女的形态,或站,或坐,或奔,或卧。
绕过了花丛,见着了正面,于是,那些微的感叹,就化成了一片毛骨悚然的战栗。
她们没有脸庞。
那是无数无面人的雕塑,纷纷坐落在魔王的花园里,在惨白的月光下,愈发阴森可怖。
心脏仿佛被捏紧,楚歌离开了花丛,他在红玫瑰交织而成的花墙里,悄无声息朝着深处的大殿而去。
宫殿掩映在了沉沉的夜色中,高大的巨门竟然是开着的,仿佛月光都不能入内。
王座上的人影朝着楚歌转过身来。
他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如同得见离散多年的老友,熟稔而亲昵。
然而他分明拥有一张楚歌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以及一双殷红的、恶魔的眼睛。
第205章act3裂魂
“日安,我的殿下,你不高兴见到我吗?”
王座上的魔王彬彬有礼的询问,如同一位优雅高贵的绅士。他分明代表了黑暗与憎恶,语气和声音却温柔更甚湖水。
楚歌怔怔的看着王座上的那个人,有那么一瞬头脑近乎于空白,思维与意识在那一刻彻底断裂,破碎成为无数碎片,再也连不起来。
熟悉而又陌生的。
那是墨菲,却又不是墨菲。
魔王拥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而他的轮廓面容,眉梢眼角分明就是墨菲长大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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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墨菲”
月光徘徊的立柱下,楚歌颤抖的摇头。
王座上的魔王勾起了唇角,温柔的问道:“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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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冷翠夜风里,水晶灯下晚宴厅,红|唇烈酒,衣香鬓影。
金发碧眼的少女站在他身旁,在看到那个年幼的歌者后,又是小心又是犹疑。
殿下,你可千万要小心,那个孩子,是个长不大的魔鬼。
那是诺维奇子爵献上来的一名歌者,克里斯汀幼年时就见到过,那么多年前,歌者就是那样一副年幼的、孩童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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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湖畔啼鸟鸣,回廊深处大殿里,侍女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那个时候索菲娅还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的起居,有些无奈的语气,说,殿下也不告诉我,要打听的人是夜莺。
很少有人知道墨菲的本名,他们都喊他“诺维奇府上的小夜莺”。
侍女正色说,好人家不会给自己的孩子这样取名,因为那是魔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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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如果说墨菲就是憎恶之王,那么从翡冷翠到北方,日日夜夜朝夕相处,又算是什么?
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可是仿佛其中所有的血液都冷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热气。
他按住了自己的心脏,手下的力道是那样的凶狠,几乎五指都要陷到胸膛中去。
“不可能”他开口,发着颤的嘶哑,“血契已经断掉了,墨菲死了,你不要想着用这样的小把戏来骗我。”
魔王凝视着他,饶有兴致,开口的话语宛如叹息:“殿下,可缔结血契时,并不是我的真名”
你难道从未曾仔细看过送来的那纸文书?
生锈的齿轮飞快旋转,被忽视的地方终于在此刻浮出水面。
墨菲斯托。
憎恶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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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在他的王座中微笑,身后是大片大片洁白的浮雕,那些少女的身段是如此的温软,颈项上空白僵硬的面庞又是如此的阴森。
他欣赏着立柱下面色惨白的人影,就像是欣赏一件自己亲手雕琢出的艺术品。
“还没有想明白吗,殿下?”
楚歌颤抖的摇头,这一刻如此的荒谬,就像是一场怪诞不羁的梦境,张开了嘲笑的大口。
而他愿意献祭出自己的一切,只为了在这场噩梦中醒来。
“不会的,他从来没有害过我“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犹如听到了一个可笑的故事,王座上的人叹息。
“你总是容易把人想象的太好了呢,殿下。”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缱绻温柔,就像是嗓子还没有坏掉的时候,悦耳动听,可吐出来的话语,却让人全身都冷透。
“真的没有吗,殿下?你逃离北方山脉的时候,怎么会在山洞里遇到魔族呢?”
在漆黑的夜里,撕裂战马,掏破肚腹。
吞食与咀嚼的声音,毛骨悚然。
楚歌哑声道:“是你。”
魔族从不在夜晚中行动,那是帝国用无数士兵的生命所试验出的。可如果是出于憎恶之王的指令,那么一切就能够说得通了。
魔王摇了摇头,语气轻柔:“那可不是我,只不过一个低等士兵而已,我好不容易看你逃离了米迪欧尼恩,没想到你又上了北方山脉去。”
那个时候,楚歌一直有种若有若无的、被窥探的感觉。
当索菲